回到家就别拿道理说事

文/妈小咪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妈是个"事儿妈"，绝对是"作妈"中的战斗机，亏得我爸还能忍她这么多年。

当然，我爸算不得什么贤夫良父，做家务草草了事，做饭凑合吃，赚钱撑不死饱不了，不过，我爸说话的穿透力倒挺强，要么不说，要么惊人，一句话可以让我妈三天吃不下饭，记帐记三年，见面就提。

但我爸一般不说。每次我妈“作”的时候，我爸就装聋，再或者“逃”，自个儿跑出去，溜达快活，吃饱喝足，算准了我妈作劲过了，再跟没事人一样回家，只留下我妈一肚子气没处撒，落得个逢人就唠叨的“内伤”毛病，一直治不好。

我问过我爸，我妈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吗？我爸说，记不太清楚，好像病得没这么严重，顶多嫌弃他这也干不好、那也干不好，家里里里外外都要她操心。

我爸说他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刚出生的时候。刚生下来，我才5斤多一点，我爸说他一只手掌就可以把我托起来，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不过，我爸说他不喜欢捏，因为都是骨头，而且是软得不能再软的骨头，捏着没劲。

但是我妈却总要我爸看着我，给我把个尿、换个尿片什么的。那时候，奶奶还在我们家住着，死活不愿意我妈买纸尿裤，说女孩子用纸尿裤不好，每天盯我妈跟盯贼似的，我妈前脚帮我换上纸尿裤，我奶奶后脚就取下来，后来，我爸告诉我，我奶奶就省钱，见不见别人花钱。

两个女人就这暗流汹涌，我爸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

我爸说，当时他还是太年轻，没想到，隔岸太近，如果有条河在中间就好了，那样，火就烧不到自己身上。

一包纸尿裤还没有被两个女人糟蹋完，我妈就发作了。一天吃过晚饭，我妈早早把他拉进房间，问他要老娘，还是要老婆，我爸说，他长那么大，真没见过这阵仗，要说选，真不知道怎么选。不过，当时我奶奶就在门外面，第二天早上，我奶奶就悄悄走了。

我爸说，当时他那个气，更多的是怂，不知道往哪发作。所以后来，就算我妈怎么让他帮忙带我，我爸就是三天打雨、两天晒网的应付着，就跟这女儿不是他的一样，不知道怎么上心，再说了，奶奶走后，妈妈也很少替我用纸尿裤，我爸说，他每天下班回来，都有一盆子尿片等着他。

我爸说，你妈就是折腾，作，但他从来不当面说，反而每次我和我妈斗的时候，不管有理没理，我爸就先把我批一顿，批得我妈过来劝和，才肯罢休。

以我的立场，我爸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吵架就吵开了，说过就过了，可我爸就是要么不说，让你内伤郁结，要么就一句话把人拍到墙上可以弹几下，每次我妈在我面前唠叨我爸的时候，我不耐烦，就问我妈，这么烦我爸，为什么还要跟他过这么多年，每次我爸出门，都穿得那叫一个爽利，原本不帅的老头，经我妈一搭配，立马精神头就上去了。

我比较喜欢同学马立家的氛围，一家人吃饭，从来不吵架，马叔会给阿姨夹菜，阿姨温柔受用，不像我们家，火药味都弥漫到家里的每个角落，就是烧不起来，感觉有点憋得慌。

当然，我这种想法可能有些不厚道，谁会希望自己父母烧起来呢。

当我问我妈的时候，我妈不像电视剧里女人那样，露出一副忍辱负重，又有苦难言的姿态，单从她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每次都是一边骂我熊孩子，一边说要去给我爸置办点什么，那种乐在其中的快乐，洒得满地都是。

不过，后来我最羡慕的马立同学告诉我，其实他最羡慕的是我，说我们家有家味，不像他们家冷冰冰的，原来，他爸妈在他初中毕业的时候就已经离婚了，只是因为怕影响他的学习，所以一直没说破。

不过，马立告诉我，其实他早就觉察出父母的不对劲，但他更愿意家是完整的，所以也装傻，直到家里越来越冷的时候，他才知道，家里有几个人不重要，家里人是什么关系更不重要，家里人是否讲道理更不重要，重要的是离不开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