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家常

顾轩去探望二大妈，见家里只有二大妈一人，顾轩问，“咱平伯呢？”二大妈脸上露出愠怒的神色，没好气地说，“他还能上哪儿，打牌去了呗？”顾轩就笑，“平伯心态真好，还是老顽童心理，不过老人适当娱乐一下也好，对健康有好处！”

“他要听你这么说，可就老高兴了，他一天不去打牌，浑身就不舒服，只愁人家不来约，场场不理穆桂英呢！”

“你们平时还去乡下种菜？”

“去的，我去的时间多一些，你平伯可不大愿意去，每次都是教我拉去的，其实他心里老大不愿意！你让他干活，他就跟我吵。说什么要把自己的银行卡收回来，不让我管！因为我原来答应他每个月给他几百块钱耍耍小牌，最近两个月没有给，他就冲我发了脾气。说是前世造了孽，人只知道做事，不懂得去玩，那不成了傻子？”

“看来，平伯的脾气还不小！”顾轩笑吟吟地说。

“可不？他说，‘我连张大山也不如，张大山的老婆每月还给他500块钱支配！再这么整，我要收回我的经济权！’我说，‘张大山每月抽烟的开支也在那500块钱里面的，你跟他比什么？’他就说，‘那我也要抽烟！’我一听当时就火了，你要收回银行卡可以，咱们也像河对岸的老梁夫妇一样，分开各过各的，谁也不搭惹谁！后来我把银行卡拿给他，他又没要！唉，这个老糊涂，真叫人不省心！”

“您也不要太管紧了，平伯打小牌总有赢输，糟践不了几个钱的？”顾轩劝道。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是不知道他打牌的水平臭，几乎场场输。那天他在地里忙了一上午，累得够呛，下午回来吃过饭就去赶场子。我说，你休息一下，养养精神不行吗？他哪里听得进去？你说人没精神，打牌赢得了吗？不出我意料，那天他回来后，洗澡换衣服时，我偷偷一摸他的口袋，整整输了80元！我们平时生活那么节约，那输的钱去买点吃的不香吗？”

“他总是怪我给他的钱太少，其实也不少的，架不住每次他都输。你说他糊涂不？后来我才从他嘴里得知，那天文杰给他200元钱，说是让他拿去打牌。他当时推说不要，文杰说，没关系的，他身上有钱！后来大概这事文杰的妈妈也知道了，小孩子身上的钱，当妈妈的总会留意对个账。我当时便质问他，你怎么要孙子的钱呢？文杰是参加了工作了，还是在哪里赚了大钱？你平伯听我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就又把200块钱还给了文杰。”

“志宏哥还在家吗？”顾轩岔开话题问。

“前段时间一直在家，不过最近准备去省城打工了！”

“桂芳嫂子会让他去吗？我可听说去年志宏哥一到外地打工，刚站稳脚跟，桂芳嫂子就催逼他回来的，惹得志宏哥根本出不了门！”

“不过这一次，志宏可是给桂芳打了预防针，让她再也不要瞎胡闹，前脚让他出门，后脚又找他回来！唉，说起来咱们家志宏可怜，摊上这么一个患了抑郁症的老婆。”

“他们夫妻俩从年轻时就一直磕磕绊绊，没想到到现在还是这样！”顾轩有些感慨地说，他忽然想起什么，接着又问，“桂芳嫂平时还打牌吗？ ”

“怎么不打？她总是一个人打牌，要是志宏也去打牌，他们就吵架，志宏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上次还找我要钱来着！志宏太憋屈了！”

“您也不用太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顾轩劝道。

“不担心是假的，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操心老的，担心小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一点都不错的。”二大妈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