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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兽故事│血色黎明(31)

2020-03-12  本文已影响0人  岁月乄如歌

前文


  信仰才是出路,无信者将寸步难行。
  玛尔兰女爵士的信仰之虔诚远超多数同袍,她对十字军事业的忠诚毋庸置疑。玛尔兰女爵士以她的奉献回应了圣光,她的功绩将被载入洛丹伦史册荣耀的一页。玛尔兰女爵士英勇地、高贵地战斗,无愧于指挥官头衔。
  向她致敬!愿十字军的事业永不止歇!
  ——《圣光的正义必将降临诺森德》,大主教伊森利恩的宣讲

玛尔兰

  亡灵没有袭来。
  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也许不是。玛尔兰希望它们一直不要来,但那只是小女孩一厢情愿的愿景,与别的女孩的一样,早晚要被现实撕成碎块。父亲在世时,没有告诉女儿这个世界的残酷,如今只得由她来亲身体验。切身体会方能领受。她想告诉父亲自己终于明白这句看似浅显的话,却为时已晚。
  玛尔兰俯下身子,用长剑反复挑弄着营火里烧得滋滋作响的树枝。自从回到营地后,玛尔兰便一直手持这把残缺的剑,并且一直坚称这是捡来的。也许是这样能为她带来些许安全感,也许某一天她还能用得上。
  升腾的火焰在半空中翻卷,但只维持了不到片刻,便四散成零星的火苗,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营火提供的热量寥寥无几,始终温暖不到肘部以上的位置。玛尔兰看到威利斯蜷缩成一团,心生怜悯,便挑起即将燃烧殆尽的树枝,并往里加入新枝。微弱的营火即刻变得光亮了些,聊胜于无。
  “该把先把那些旁枝杂叶去掉。”男人从背后指出。“它们连燃烧的价值也没有,还会发出不好闻的味道。比如现在这种。”
  玛尔兰闻到一股又苦又涩的刺鼻气味,回头看见了男人。棱角分明,冷若风霜。
  他席地而坐,就坐在玛尔兰与熟睡的威利斯中间。“营火是个好东西。单就这玩意,我就能做出一锅喷香的炖肉。可惜这里只有干枯的皮革和硬得发臭的石头。也许……我们可以就地取材?”男人面带微笑却不怀好意地看着威利斯打趣道。
  “适可而止吧。”玛尔兰显然未被男人的玩笑打动,“他是我朋友。”她迅速扫视了男人一眼,不由得警觉起来,苍白的手已经紧紧握住残破长剑的握柄。
  “放轻松,女士,我只是开个玩笑。没必要拿我当敌人。”男人连忙为自己开脱,他没料到自己的“友善”竟然起了反效果。
  “好吧,我记得你。”玛尔兰冷漠地说,持剑的手依然没有放松下来。“那天在树林里,你也在那。我想我欠你一声谢谢。”玛尔兰记忆中的那一夜,除了两位棕发骑士外,还有一位使十字弩的好手。
  “实际上,我记得应该是两声。一次在林子里,另一次……好吧,也是在林子里。”男人语气轻松,像是在调侃玛尔兰,还有自己。
  “很抱歉。事实上我想我只欠你一份人情,而不是两份。”玛尔兰反驳道。
  适才熟睡的威利斯仿佛被身边的动静惊扰了,局促地翻动了身子,面朝玛尔兰。正正打破了僵局。
  短发女孩急忙冲着男人竖起手指做起手势,示意他闭嘴,“嘘!”
  男人于是悻悻然地起身,迈步走开。而后又悄无声息来到玛尔兰身后,轻声细语道:“我叫雷奥普德。”
  玛尔兰吓得猛回头。碧眼绿瞳,锐利如隼。“雷奥普德先生,你让我感到厌烦了。现在我只想一个人待着。”玛尔兰面露愠色,不厌其烦。
  “那你的这位肉嘟嘟朋友就不算是个人了?”雷奥普德嘲讽道。他无奈地耸肩,却又保持礼貌的微笑后退着,直至淡出玛尔兰的视线。
  回到营地的这些时日里,玛尔兰发现在这里面有一些变化正在发生,至少是朝着好的方向去——多亏有那位圣骑士。
  这是第二次玛尔兰如此接近白银之手骑士团的战士。那名高贵的圣骑士手持巨剑,圣洁非凡,恢复了营地里的秩序。圣骑士步入营地的那一天,玛尔兰便是与之通行。无数穿着褴褛的百姓但凡目睹过这位救世主一样的圣骑士的风采便纷纷下跪,热烈而真切的泪水从一双双眼眶中汩汩涌出。兴许君王也不曾受到过百姓的如此爱戴。流亡者们仿佛获得了救赎,如同干旱的土地渴望汲取雨水的养分。他们都簇拥在圣骑士身边,渴望着共同沐浴在温暖心扉的圣光之中。
  名唤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被营地的百姓尊称为莫格莱尼,破影之光。个头高大伟岸的圣骑士在任何时候都显得精力充沛,锃亮的铠甲上印刻着公正的战锤与铁拳图案,胸前挂着骑士团的银手纹章,湛蓝的战袍随风飘荡。而引人注目的当属圣骑士的武器。有别于一般的双手剑,圣骑士的双手剑更加巨大,也更加致命。银灰的剑身不像其他金属那般亮丽,却透露着肃杀的铁寒,上面若隐若现的铭文用的是玛尔兰不认识的古老文字;而那镶嵌在剑身上半部分的炽亮宝石更是璀璨夺目——闪耀着可以照亮灵魂深处的纯净圣光。
  白炽如斯,不曾晦暗。这份明光甚至可以拯救整个洛丹伦。玛尔兰任凭这份激动在心中闯荡,仿佛一切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那副画面早已禁不住地浮现在少女的脑海中——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爬进玛尔兰的卧室,慵懒的她早已错过与父亲共用早餐的时间,她一向如此。而父亲总会在晌午过后才将热气腾腾的燕麦粥端来她的床头……
  但那终究是个梦,而梦最终都会醒过来的。玛尔兰揉揉疲惫的双眼,强迫自己停下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虽然希望之光犹在,但伤口愈合以后仍会留下疤痕。她缓缓躺下身子,尝试着寻找一个更容易让自己入睡的姿势。只要进入梦乡,也许她又能吃上一口父亲端来的燕麦粥,而不是只有这冷嗖嗖的凉风。
  “你不来参加暮祷吗?”
  玛尔兰看见的是另一个棕发骑士,小莫格莱尼,白银之手的骑士,冠以其父之名。“我已经自行祷告过了,如今只想安心歇息。谢谢您的好意,尊贵的莫格莱尼大人。”她故意强调敬称,暗讽年轻的大人,同时也准备好迎接年轻骑士的怒火。骑士世家的子弟大多年轻气盛,区区言语便能激起他们的怒火。顶多就是挨一顿拳脚,也教旁人看看这些所谓骑士的行径。
  这段时间里,玛尔兰观察了这对父子的相处。艰涩的父子。年轻人总是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年长者对此不以为然,却更倾向于采取自己的方法。她曾远远看见这对父子就同一个问题无法达成共识而争吵,就像一直发生在洛丹伦无数家庭里的情况一样。好歹他还有个父亲,而我却一无所有。不觉间,玛尔兰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位尚能与父亲发生争吵的儿子生出了嫉妒。不够公平还是不够幸运,玛尔兰应该怎么看待这两者之间到细微差别?也许根本没有差别,因为二者皆已对她造成伤害。从知道他们的父子关系那一刻起,她就萌生出这种本该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想法。可她就是禁不住要表露出来,就像拥堵的洪水需要找到宣泄的口子。
  “真正的大人在那。”小莫格莱尼语气温和地说,未如玛尔兰所料的那般肤浅。他朝着远在营地中间的篝火堆望去,那边有他的父亲和一众受圣骑士影响而萌发信仰的信徒。“越是困难的日子,人就越需要有信仰。我在林子里见过你做了些什么。不过你不用太在意,换作是我也会也么做。人始终脱离不了动物的本能,他是如此,你亦是如此。然而我们可以祈祷,望慈爱的圣光赦免我们的罪行。洁净的灵魂方能行走于浑浊的俗世,不洁者终将坠入深渊。”他接着说。
  玛尔兰将身子拧到一边去,装作无动于衷。
  “我先过去了。如若你想做点什么去拯救自己的污浊,过来寻我便是。送给你一句忠告,信仰才是出路,无信者将寸步难行。”小莫格莱尼转身离去,步履轻盈,没有丝毫迟滞。
  待脚步声渐渐远去,玛尔兰睁开因装作睡着而闭合的双眼,发现自己的眼眶此刻已经被即将溢出的泪水润湿。我杀了人,犯下了可怕的罪孽。心中控诉的声音始终无法挥去,玛尔兰责备着自己,心中就像被灌满了铅,沉重无比,罪无可恕。我当着一个孩子的面杀了人……
  夜色最终给大地覆盖上一幔宽厚无垠的帷幕,紧紧地笼罩着这座在荒野中无依无靠的流亡者营地。而在营地中间,有人却支起一堆正燃烧着的篝火,那火光足够照亮整座营地。圣骑士在火焰前宣讲,铠甲被火光映得通红,几乎与火焰的颜色如出一辙。这里聚集了营地里大部分人。他们都渴望找到救赎之道,玛尔兰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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