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中篇小说连载(2)
原创:淡然wam
二
陈玲上初中时,认识了班上一个叫李文的男同学。他俩是班上的尖子生,相貌也是班上最好看的,老师很喜欢他俩,同学们也非常地尊重他俩。
那是文化大革命时期,班上的男女同学很少说话,甚至不说话。因此他俩并没有被同学们传什么闲话。
陈玲对李文没有什么想法,因为她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她被养父母抱养的目的是什么,她很清楚。在婚姻这件事上,她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利。
而李文对陈玲却很有好感,总是找理由接近她,无奈陈玲总是躲着他。
一晃初中毕业了。李文因为某种原因,没能上高中。陈玲因为父母有言在先,不管成绩有多好,只允许上到初中毕业。
两个美好的人儿,就这样辍学回家了。
毕业的第二年夏天,陈玲上街时,在路上碰到了李文。李文手上拿着一本《青春之歌》,在当时,这本书可是一本很难得的书。
陈玲见是一本她早已想看的书,就要求李文看过之后借给她看。李文没有多想,就把书递给了陈玲,叫她先看。
陈玲跟李文虽然是两个大队,但相隔也只有四五里路。
他们彼此都爱看书,在那个年代好书实在是太匮乏了,因此他们只要得到一本好书。都彼此交换着看。
后来,李文就大胆地给陈玲写信。
一天李文写的信,给陈玲的闺蜜永芳串门时看见了。
那时候陈玲还没有接受李文,她必定是有婚约的人,不敢越雷池。
永芳在调笑了陈玲一番之后,鼓励陈玲大胆地去爱李文。并说:她愿意做他俩书信的传递人。
在永芳看来,天赐配不上陈玲。天赐除了学历比陈玲高,其它的哪一方面都不如陈玲。在永芳的眼里,天赐内向,不善与人交流,人长得也比较一般。庄稼活一样也不会干,家务活也不沾边,陈玲嫁给他肯定会吃苦。而陈玲却是一个没法挑剔的好女孩,人长的模样好,家里家外的活样样能干,待人接物老成持重,在周围这几个村庄里,在差不多大年龄的人当中,陈玲各个方面的条件都是拔尖的。
虽然他俩有婚约,那是她养父母定下的,算是包办婚姻。现在婚姻法讲的是婚姻自由。只要陈玲不愿意,她的父母也拿她没办法。
正好,永芳的一个姨妈就住在李文的隔壁。永芳打着去姨妈家的幌子,常给李文传递书信。
李文和陈玲都是一个保守而稳重的人,不想他俩的事过多的让永芳知道。他想,如果陈玲会骑自行车,他们见面就方便多了。就目前陈玲家的条件,买辆自行车是不成问题的。于是他想教陈玲学骑自行车,等陈玲学会了,叫她鼓动天赐买自行车,只要天赐开口,他父母没有不答应的事。
李文的父亲跟公社某个领导的关系很好。李文的父亲爱打猎,每次猎到野味,都要请那个领导来喝几盅。那时公社干部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每次这个领导都喝多了。喝多了,就在李文家留宿。李文就乘他们吃饭的时候把自行车偷偷地骑出来,去找陈玲。
一天,李文把陈玲带到一个较远的小学操场上。开始陈玲害怕摔倒不敢骑,李文鼓励并教导她,身体坐正,眼看前方,两手握紧车把手。并且说,他会紧握后车座,保她不摔倒。
在李文的鼓励和指导下,陈玲很快学会了,但必定是初学,一个小石头就把车子杠翻了。
李文上前一把抱住陈玲,随着车子的侧翻,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爱情的火花,就在这碰撞中绽放了。
陈玲的头撞在李文的胸上。这一撞,陈玲的心不由腾起一股热浪,那热浪像井底涌出来的气流,在陈玲的心里澎湃、汹涌——好博大!她的心装不下了,她的身体被这气流膨胀的就剩下了一层皮囊。她有点飘了,晕了,醉了…………在这之前,她从没有过这种感受。这种感受令她痴迷,心醉。她多想在这个胸堂上多停留几分钟,享受这晕醉的飘然。但她的理智却不允许,她一骨碌坐起来,难为情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李文。李文显然也是被这突如起来的碰撞给晕住了,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陈玲害羞的低着头,两只手紧张地捏着上衣衣角。正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李文一跃坐起,一把抱住她,陈玲本能地挣托着,无奈李文抱的太紧……两颗压抑太久的心,在无法克制中情感向外喷发了。
他们紧抱在一起,亲吻着,亲吻着,两颗心融化了……皓月不忍心打扰他们,悄悄地躲进了云层;虫子不愿吵了他们,都停止了叫声;身边的空气也不愿惊醒他们,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多美好的夜呀!两颗年轻的心多希望就这样浸泡在这幸福之中。
正在这时,一只花猫从他们身边一窜而过,把他俩吓了一跳,彼此飞快地松开了对方。
他们就这样默不支声地坐在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文问陈玲:“你喜欢我吗?”陈玲低头不语。
李文又问“你愿意和我牵手一辈子吗?”
陈玲抬头看了一眼李文,又无奈地低下了头。她喜欢眼前这个年轻人,原意跟他一辈子,无奈她有婚约。
李文见陈玲不支声,就说:“你不吱声,我只当是你接受我了。”然后又开玩笑说:“不要整天把自己当成是童养媳。只要你不愿意,他们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陈玲低着头,声音低低地说:“话是这么说,但父母养了我这么多年,这份恩情怎么办?”
李文接着说:“你又不是不认他们了,以后只当是亲生女儿一样孝顺他们不就行了吗?”
陈玲抬起头,对着李文说:“你说的好轻松。他们养我的目的就是将来做儿媳妇呀!怎么可能让我跟你结婚?他们会以死相逼的。就是我不顾一切地跟你结了婚,他们还会认我吗?会给我孝敬他们的机会吗?”
“那就求你哥,叫他不要娶你。”
“你真是痴人说梦。我哥是个保守的人,对我虽然没有过亲热的举动,但他是喜欢我的,爱我的。在他的心里,我就是他终身的伴侣,这是谁也不能代替的。他能放弃我吗?”
接着陈玲又说:“算了吧,以后我们就不来往了。今天晚上的事就当没发生。”
可能吗?一堆燃烧正旺的火,一口气就能将它吹灭吗?
不说李文不放弃,就是陈玲也放不下。
感情这东西心跟嘴是最不配合的,你说不见,心却偏要想念。一个相似的动作,一句相似的话,都会使你泪流满面。要么怎么会有情不自禁这个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