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悲伤不犯法

路灯把那两个人的影子拉长，长及她的脚下。

五分钟前，她和他们擦肩而过。她赶路太急，甚至都没来得及认出他。

是他女朋友来了。

她呆呆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两道黑色的影子在马路上交缠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她的裙裾、哪里是他的衣摆。

他们走得很慢，像是八旬的耄耋老人，一步一顿、步履蹒跚。可影子却以双倍于他们的速度离她远去。

她听不到两人的窃窃私语，只能看到两幅躯体在以不同的幅度前倾，那两道影子正随着他们的背影一起发抖。

他又在讲段子吗？他总是能把所有人逗笑。而现在，那份快乐是独属于他身边那个人的。

他们的影子已经分开了，被各自踩在脚下。又马上粘在一起，分不出你我。

她依旧待在原地，看着他们的影子从身后蹿到身前，渐行渐远。灯光打在他们的后背上，他们的发丝闪着盈盈的泪光，那是空中飘起的雨雾。

她认识他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一起很久了。

所以，于她，只有悲伤不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