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研读469：志·五行（二）
志·五行（二）
狗戴帽子
熹平年间，汉灵帝在皇宫中给狗戴上帽子，用丝带系佩，以此取乐。有一只狗突然冲出，跑进司徒府的府门，看到了狗的人，没有不惊怪的。京房《周易》中说：“君主不正，臣下要篡位时，发生的妖异就是狗戴帽子出来。”后来汉灵帝宠爱信用善于谄媚的子弟，永乐宫的宾客和鸿都门的一群小人相互引荐，受封为公卿、州牧、太守一类的官员接连出现，遍布朝堂。汉灵帝还派御史在西邸公开卖官，关内侯价值五百万，赐予金印紫绶；到洛阳皇宫上书谋求县令、县长的人，汉灵帝根据该县的情况好坏，价格高低不同。强梁之人贪婪似豺狼，懦弱之人很不像人，他们实际上就是戴帽子的狗啊！司徒就是古代的丞相，由其统领国政。上天好像在警告说：“宰相大多不得其人，居官位而不理事，空食俸禄，没有谁能根据正道来掌握重权，只会迎合他人意旨，阿谀奉承。现在居位的人都像狗呀，所以狗才跑入司徒府门中。”
汉灵帝多次在西园中游戏，叫后宫采女作为客舍主人，自己穿着商贾的衣服。他走到客舍，采女陈设酒食，借机一起饮酒作乐。这正是服妖。随后天下大乱。
建安年间，男子的衣服，喜欢做成上身长、下身短的样式，女子喜则欢做成长裙子、短上衣。当时益州从事莫嗣认为，这正是服妖，属于阳无下面无和阴无上面，天下不会太平。后来他返回洛阳，果然天下大乱。
178年，南宫侍中官署中的母鸡要变成雄鸡，一身毛都像雄鸡，只有头上的冠子还没有变。汉灵帝下诏书询问议郎蔡邕。蔡邕回答说：“容貌不庄严肃敬就有鸡祸。孝宣皇帝黄龙元年（公元前49年），未央宫的母鸡变成雄鸡，从不啼叫，也没有鸡距。这年汉元帝继位，册立王政君为皇后。公元前48年，丞相府长史家的母鸡变成雄鸡，有鸡冠和鸡距，能啼叫，平时率领鸡群。这年。王政君的父亲王禁封为阳平侯，王政君被册立皇后。汉哀帝去世后，王政君临朝听政，王莽凭着王政君哥哥儿子的身份担任大司马，由此成为祸乱。臣私下里推想，头是元首，这是人君的象征；现在鸡一身已变，还没有到达头部，但陛下却知道了，这是这件事情不能成功的征兆。如果应付不好，政治没有什么改革，头冠或者成功，为祸更大。”随后张角起义，号称为黄巾军，国家被破坏。四方百姓纳税服役，十分疲困，反叛的人很多。汉灵帝没有改革政治，于是造成天下大乱的局面。
154年四月丙午日，光禄勋吏的宿舍墙壁下在晚间冒出青气，察看时得到玉钩、玉块各一件。玉钩长七寸二分，玉块周长五寸四分，玉钩、玉块本体都有雕镂花纹。这正是是青祥。玉是金类，七寸二分是商数，五寸四分是徵数。商是臣，徵是事，大意是做大臣的决断事情不肃敬，将会发生灾难。这时梁冀执政，专横恣肆，四年后梁氏就被诛灭了。
162年，太学的大门无故自行毁坏。襄楷认为太学所在校门自行毁坏，这预示文德将要丧亡，教化即将废弛。随后天下果然出现死丧祸乱的局面。
167年十月壬戌日，南宫平城门的内屋自行损坏，这是金气伤害木气，木气变动。这年十二月，汉桓帝去世。
178年，南宫平城门的内屋、武库屋以及外东垣屋先后毁坏。蔡邕回答汉灵帝说：“平城门是正阳之门，和皇宫宫殿相连，郊祀天地时，皇帝的车驾从这里出去，这是门里面最尊贵的。武库是皇帝军队收藏武器的地方，东垣是武库外面的屏障。京房《周易》中说：‘小人处在朝廷权位上，君臣都会逆乱，它所产生的妖异是城门里面的房屋崩塌。’《潜潭巴》中说：‘宫中的瓦自己坠落，象征诸侯强大，欺凌主上。’这都是小人位置显贵，悖乱法纪的过失！”随后黄巾军先在东方起义，抢夺出武库中的兵器。何皇后同父的哥哥何进担任大将军，同母弟弟何苗担任车骑将军，兄弟同时位贵势盛，都统兵在洛阳。以后何进想要诛杀宦官，却被中常侍张让、段珪等人杀死，双方在宫中阙下交战，相互杀戮，天下到处起兵。
180年二月，公府停放车驾的屋子自行毁坏，涉及南北二宫有三十多间。
185年二月癸亥日，广阳城门外的上屋自行毁坏。
191年三月，长安宣平城门外屋无故自行毁坏。192年夏天，司徒王允派中郎将吕布杀掉太师董卓，诛灭其三族。
194年十月，长安市门无故自行毁坏。195年春天，李傕、郭汜在长安城中互相争斗，李傕逼迫劫持汉献帝转移到他的土堡中，宫殿、城门、官府和居民住宅全部烧毁，同时放纵士兵攻取掠夺公卿以下的府第。这年冬天，汉献帝向东回到洛阳，李傕、郭汜追赶献帝直到曹阳县，掳掠天子的乘舆、辎重，杀死光禄勋邓渊、廷尉宣璠、少府田邠等几十人。
《五行传》 说：“喜欢攻伐战争，轻视百姓，装饰城郭，就会使金不随从人的意愿变更形状。”这是说金失掉其本性成为灾祸。其中还说道：“言语不遵从，这叫做不平治。它的过失是僭越，将受到的惩罚是经常常年高温，其极不幸的事是使人忧愁。有时会出现诗妖，有时会出现介虫灾殃，有时会有犬祸，有时会口舌怪病，有时会有白色妖异和白色凶兆，这是木气伤害金气。”介虫，刘歆解释认为是毛虫，乂是治理。
107元年十一月，民间受到谣言惊扰，司隶、并州、冀州等部的百姓流亡迁移。这时邓太后专权，妇人本应顺从为道，所以《礼》有“夫死从子”的规定。邓太后专断主事，这属于不顺从僭越。
29年夏天发生干旱。京房《周易》中说：“国君想要贤能的人却不任用，这叫做骄傲自大，它的灾祸是荒年，天象干旱会有阴云却不下雨，天空变成赤红，导致四方阴暗；军队出征超过规定期限，这叫做怨旷，那天象干旱会五谷不生；上下全都蔽塞，这叫做阻隔，那天干旱会天色火红三个月，有时会有冰雹杀死飞鸟；国君广选妃子，这叫做超过本分，天象干旱会三个月火热，没有云霓；国君大兴土木，建筑高大的官署，这叫触犯上级，这是是阴气侵凌阳气，天象干旱会万物根木枯死，还有火灾发生；官吏超过制度，这叫做僭越，天象干旱会连沼泽中的生物枯槁，像被火烧伤一样。”这时天下僭越违逆的人没有完全诛灭，军队出征也大多超过规定期限。
88年夏天发生干旱。当时汉章帝去世，窦太后的兄弟窦宪、窦景当权主事，全都奢侈僭越。
94年秋天，洛阳干旱。当时洛阳有冤屈的囚徒，汉和帝前往洛阳办公官署，查验囚徒罪行案件，清理冤屈的囚徒，拘捕洛阳县令入狱，对其按律治罪。汉和帝还没有返回皇宫，天便降下及时雨。
112年夏天，发生干旱。113年夏天，发生干旱。114年夏天，发生干旱。115年夏天，发生干旱。119年夏天，发生干旱。
128年夏天，发生干旱。130年夏天，发生干旱。
145年夏天，发生干旱。当时汉冲帝年幼去世，太尉李固劝梁太后的哥哥梁冀选择继位的皇帝，要年龄大并且有德行，天下人信赖他，那么就能功名不朽。年幼的人未来如何无法知道，如果以后不善，后悔就来不及了。当时梁太后和梁冀贪图拥立年幼的，好让自己长久专权，于是就拥立汉质帝继位，汉质帝这年才八岁。这就是不用有德之人。
151年夏天，发生干旱。这时梁冀掌握政权，他的妻子、儿子全都受封，其宠爱超越礼制。158年六月，发生干旱。
176年夏天，发生干旱。177年夏天，发生干旱。182年夏天，发生干旱。183年夏天，发生干旱。这时常侍、黄门僭越制度，作威作福。
194年秋天，长安发生干旱。这时李催、郭汜独揽大权，放纵恣肆。
更始帝刘玄时期，南阳郡有首童谣唱道：“和谐不和谐，要看赤眉；得不得天下，要看河北。”当时刘玄在长安，刘秀担任大司马平定河北。刘玄的大臣一起僭越专揽大权，所以谣言妖孽便起来了。后来刘玄被赤眉军杀害，这正是刘玄不能成功在于赤眉军，刘秀从河北兴起的征兆。
30年，蜀郡人首童谣唱道：“黄牛白腹，五铢当复。”这时公孙述在蜀郡僭称帝，人们私下里说：王莽崇尚黄色，所以叫做“黄牛”；公孙述想继续步王莽的后尘，崇尚白色，所以叫做“白腹”。五铢钱是汉朝货币，说明汉朝应当恢复。公孙述果然被诛灭。
王莽末年，天水郡有首童谣唱道“出吴门，望缇群。见一跛脚人，说将要上天；假设天可上，地上哪里得到民！”当时隗嚣刚刚在天水起兵，后来他的野心逐渐扩大，想做天子，最后战败身死。隗嚣年少时跛脚。吴门是冀县城门的名称，缇群则是山名。
汉顺帝末年，洛阳有首童谣唱道：“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这年汉顺帝去世，汉质帝在位时间很短，大将军梁冀贪图拥立皇族中关系疏远的年幼者，作为自己的功劳，以便能专掌国家号令，来满足私人的欲望。太尉李固认为清河王刘蒜素性聪慧，深明《诗经》《礼经》，再加上他又是最近亲的皇族，立年长的清河王为帝，国民会顺服；立德善的清河王为帝，国运会巩固。但梁冀向太后建议免掉李固的太尉职务，征召蠡吾侯刘志到京继位。李固在这天被囚死在监狱里，暴露尸体在道路上示众，太尉胡广被封为安乐乡侯，司徒赵戒被封为厨亭侯，司空袁汤被封为安国亭侯。
汉桓帝初年，洛阳有首童谣唱道：“城上乌，尾毕逋。公为吏，子为徒。一徒死，百乘车。车声班班，进入河间，河少女最会数钱，用钱修房，用金子建堂。却仍不满足，在石上舂黄粱。梁下有悬着的鼓，我想击它，丞卿大怒。”这些说法都是说主政的人极度贪婪。“城上乌，尾毕逋”，这是说处在高位的人，独占利益，不与下面的人共享，是说君主搜刮财货太多；“公为吏，子为徒”，这是说蛮夷将要造反，父亲作军吏，儿子充兵卒去讨伐；“一徒死，百乘车”，这是说前一人讨伐胡人战死，后来又派百乘车上去；“车班班，入河间”，这是说皇帝要死，乘坐舆班班到河间迎接汉灵帝；“河间姹女工数钱，以钱为室金为堂”，这是说汉灵帝继位，他的母亲永乐太后喜欢搜刮金钱，用来建筑高大楼堂；“石上慊慊舂黄粱”，这是说永乐太后虽然积累了许多金钱，但是时常不满足，又派人舂黄粱来吃；“梁下有悬鼓，我欲击之丞卿怒”，这是说永乐太后教导汉灵帝，让他卖官受钱，所有俸禄都给了无德无才的人。天下忠诚笃厚之士心怀不满，想叩击悬在梁下的鼓，求见皇帝面陈，但管鼓的丞卿都是谄媚顺从之人，他们生气地制止我击鼓。
汉桓帝初年，洛阳有首童谣唱道：“游平卖印自有平，不避豪贤及大姓。”这是说到了延熹末年，邓皇后被废自杀，又册立窦贵人为皇后，她的父亲名武字游平，被任命为城门校尉。等到窦太后临朝听政，窦武但任大将军，和太傅陈蕃同心合力，只进用有德行的人，加给印绶的人都很称职，那些豪强贤士和世家大族全都绝望了。
汉桓帝末年，洛阳有首童谣唱道：“茅田一顷中有井，四方纤纤不可整。嚼复嚼，今年尚可后年铙。”按照《周易》中所说：“拔茅的根而相牵引，因为它们同类。远行吉利。”茅是比喻群贤，井是法度。在当时中常侍管霸、苏康憎恨天下才德杰出的人，和长乐少府刘嚣、太常许咏、尚书柳分、寻穆、史佟、司隶唐珍等人狼狈为奸。河内人牢川到皇宫上书说：“汝南、颍川、南阳诸郡，上求虚名，专门作威作福；甘陵有南北二部，三辅地区更加严重。”因此汉灵帝才派黄门署北寺狱的官吏进行拷问，才发现官署废置。“茅田一顷”，这是说贤才众多；“中有井”，这是说虽然困穷，仍不失去它的法度；“四方纤纤不可整”，这是说奸诈邪恶的气焰非常炽烈，已经无法整治；“嚼复嚼”，这是洛阳饮酒互相勉强劝饮的词语，说肉食的人庸俗，不忧心国家政治，只是一味沉溺在宴饮歌舞中罢了；“今年尚可”，这是说只有禁锢；“后年铙”，是说陈蕃、窦武被杀后天下大乱。
汉桓帝末年，洛阳有首童谣唱道：“白盖小车何延延。河间来合谐，河间来合谐！”这里说的解犊亭属于饶阳河间县。时间多久汉桓帝去世，使者和解犊侯都乘坐白盖车从河间来到，“延延”是众多的样子。这时御史刘儵建议拥立汉灵帝，任用刘儵为侍中；中常侍侯览担心刘儵接近汉灵帝，肯定会离间自己，建议任命刘儵为泰山太守，借机派司隶逼迫杀害了刘儵。朝廷的人不论年长年少，都思念刘儵的功劳，于是选拔任用他的弟弟刘郃，委任他司徒官职，这就是顺利成功啊。
汉灵帝末年，洛阳有首童谣唱道：“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上北芒。”189年，史侯、汉少帝刘辩继位，汉献帝还没有帝王爵号，就被中常侍段硅等几十人劫持，公卿百官都跟在他们的后面，到达黄河边后才得返回皇宫。这正是非侯非王上北芒的事。
汉灵帝中平年间，洛阳有人唱道：“继承乐世呀董逃，游览四郭呀董逃，蒙受天恩呀董逃，佩带金紫呀董逃，行谢皇恩呀董逃，整备车骑呀董逃，将近出发呀董逃，与宫廷辞呀董逃，走出西门呀董逃，瞻仰宫殿呀董逃，遥望京城呀董逃，日夜隔绝呀董逃，心肝摧伤呀董逃。”这里的“董”是指董卓，说他虽然飞扬跋扈，肆意残暴，最终还是逃窜，直到被灭族。
汉献帝刚刚继位时，洛阳有首童谣唱道：“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这里的“千里草”就是“董”字，“十日卜”是“卓”字。所有分别字的体式，都从上面起划，左右分离拼合，从没有从下面发端的。现在这两个字是如此，天意好像在说：董卓是从下面逼迫高官，以臣子的身份欺凌君主。“青青”是突然茂盛的样子；“不得生”，就是说董卓不久就要失败身死。
建安初年，荆州有首童谣唱道：“八九年间开始将要衰亡，到十三年没有孑遗了。”这是说从光武中兴以来，荆州没有战乱破坏，等到刘表担任荆州牧，人民又富裕安乐，从这时直到建安八九年。“当始衰”，这是说刘表的妻子将死，部下众将逐渐削弱；“十三年没有孑遗”，这是说建安十三年刘表要去世，人民就要迁徙前往冀州了。
132年十月间，望都县、蒲阴县有狼咬死九十七名儿童。当时李固对策，援引京房《周易》中所说：“君主将要无道，危害会累及人，人们逃到深山去保全生命，它发生的妖孽是狼吃人。”汉桓帝觉悟，接着去寻求那些隐逸而未受起用的贤才，所以狼灾得以平息。
汉灵帝建宁年间，一群狼共计几十头，窜入晋阳南城门咬人。
杀董卓
黄其军
作于2023年9月21日（古历癸卯年七月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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