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第十六回细读（2）

李瓶儿与西门庆在交谈过后，颠鸾倒凤，享尽鱼水之欢。第二天，小厮玳安叫西门庆回药铺处理事情。然后很快，他的好事就被潘金莲知道了。

好玩的事，西门庆回家，面对潘五娘的“查房”，居然没有和属下对上口供，西门庆还想瞒着潘金莲，殊不知玳安已经对潘金莲说了实情。这个玳安看来也是个人精滑头，他知道潘金莲不会在意这些事，才选择给吴月娘说假话，给潘金莲说真话。而且一个小厮，若是没有十二分的把握，是绝对不敢把主子的一些私事说给别人听的，可见玳安的聪明。西门庆如实交待了和李瓶儿幽会的经过，顺便提到了要把李瓶儿娶回家的事情。这里西门庆选择先和潘金莲商量是明智的，因为只有潘金莲知道他们墙头偷情的事情，而且潘金莲还答应他保守了秘密，所以先打通这个最好说话的。果然，潘金莲跟之前一样，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潘金莲这么做，一方面可以赢得西门庆的好感，另一方面也可以拉拢李瓶儿，共同对付李娇儿和孙雪娥。而且从李瓶儿和西门庆的对话中也能看得到，这个时候的李瓶儿心理上还是更喜欢和潘金莲和孟玉楼她们玩。于是西门庆很开心，转去问大老婆吴月娘的意见，用脚想也知道吴月娘不会同意。吴月娘给了三个理由，第一，孝期未满。第二，你与她汉子相交，意思就是不能“玩嫂子”。第三，你拿着人家的东西。我们看这三个理由，确实条条在理，但从吴月娘口中说出来，着实又让人觉得吴月娘真的是脑子不太好使。第一，孝服不满，那当初把潘金莲弄过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与花子虚交好，收李瓶儿钱财，也都是经过你吴月娘点头的。

事儿谈妥后，很快就到了花子虚百天的时候，这时候一边是装模作样地举行仪式，另一边则是西门庆这边开始装修李瓶儿的“新房”，准备把新娘子娶进门。这西门庆总是在关键时刻思前想后，而且是个胆小鬼，娶李瓶儿却怕花子虚的哥哥花大不同意。一连问了李瓶儿几次，这才下心来。

这灵才刚烧完，李瓶儿又耐不住寂寞了，派玳安来给西门庆捎信，这时候被应伯爵听到了。应伯爵真是应了他的名字，白嚼。偷听到了西门庆的黑料，哪里肯放得过，于是，又把西门庆拉住，一顿调侃，并且又要寻好吃好玩的。这些朋友的反应即使搁在今天也是令人大跌眼镜，好歹和花子虚都是结拜兄弟，他们非但没有劝阻西门庆，反而给西门庆撑腰壮胆，说娶的好！真让我想起李宗盛《凡人歌》里唱的：你我皆凡人，难免有杂念，道义放两旁，把义字摆中间！这可真是一帮”讲义气“的 “好兄弟”。《金瓶梅》里又一次生动地刻画了所谓第一帮闲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