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你好
看着那些年的笔记,仿佛又回到了那轮昏暗的日子……
但是,生活总会有个转折,让你突然恍然:
原来,生活也可以有所不同,让你彻底走向意气风发的自己。
极其迷茫的那一年
2013年12月11日
通过校园招聘广告,我找到了一份兼职,是在绵阳市高水第六居民区一家托儿所当辅导老师。坐38路车到站下车后问了好些人,找了好些地方,走了好些路,才在一条小巷子里看到墙两边横穿着第六居民区几个大字。然后是打电话,电话另一头说:“你怎么来那么晚,孩子都放学了。”我努力找理由,却觉得自己很不经世事。
后来,按她说的地点很容易找到了托儿所,上到二楼时,孩子的吵闹声不绝于耳。与想象的不一样,这里有很多孩子,年纪很小。教室大概有三层,每层楼的屋子都很窄小,可能是被分割成了很多小教室的缘故,显得有点拥堵,楼道也是细细小小的,光线有些昏暗。
在填写应聘表时,一个小男孩跑过来,手里递给我一个保暖杯,轻声地说:“老师,我想打开水。”然后示意我到厨房去,我才发现二层楼的楼道旁还镶嵌着一间很阴暗的厨房,似乎没有灯光,电炉上咝咝地烧着开水,我对男孩说:“水还没开,等等好吗?”他指指底下,“壶里有。”我突然在小孩面前尴尬起来,哦哦了几声,提起水壶,发现壶里没多少水了,但还是够倒给他。突然小孩子天真的声音和无邪的眼神,让我心里有了甜甜的东西。
给打电话的是这里的主管林老师,她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衣着却显得很干练。只见她在孩子中间忙得团团转,一会削铅笔,一会纠正孩子写字的姿势,一会又跑到隔壁教室,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存在。和她没说上几句话,她就叫我坐在一个教室的最后一张桌椅上看管几个难带的孩子,后来发现所谓的难带只不过是孩子们顽皮了些,写语文作业的字不工整,算术不好罢了,孩子天性纯真,很可爱,很乖巧。
发现新来的我,前面的小女孩不时回头,想问我些问题却都被同桌的女孩抢先回答了,回答问题的女孩长得很甜。坐在我右边的女孩叫田恬,声音却是少有的一种沙哑低沉,却极其好听,她很聪明,作业都是很快做好了,乘法口诀也是背得顺溜,连我都惊讶她不已,跟不上她的节奏。而指定让我看管的小男孩背起口诀来确实慢了很多,也有不少停顿。但是这能说明什么呢,只不过是说明谁比较用功罢了。在相互玩耍的嬉笑里,他们都是一样可爱的孩子。
教小孩们的罗老师,长的很耐看,文质彬彬的样子。我察觉到,他刻意地随意着,倒也显得很淡然,目光从不游移,或是跟学生说话,或是低着头检查作业。似乎觉得我的存在不是什么可以妨碍他的事,所以我会时不时向他那里瞟几眼。他确实是很标致的男生,却缺乏一种男性的力度,似乎阴柔瘦弱了些。即便在同一个小屋子里,我们是几乎不说一句话的,我在后面坐着,偶尔站起来,只是走动一下,而他主要是在前面,负责查阅。孩子们都罗老师罗老师地叫着,他很随和却又会时不时拍打某个孩子的头,显出凶狠的样子,而事实是他凶不起来,做做样子而已。
陆续地有家长来带孩子回家,教室渐渐少了许多闹腾,回学校的路上看着灯光笼罩的城市,孤独感油然而生……
我,还是那个迷茫的自己……
2013年12月12日
今天还是很不好的状态,浏览内存盘,发现雷迅文件夹里有下载好的电影,于是看了《风雨哈佛路》,确实挺感人。有点受感触了,特别是当某个人的不幸经历击中我们的时候,我们同情;而人总是有反抗外来压力的力量,凸显出人性的健美。那种生命的色彩绚烂了我的双眼。没有人有理由懈怠,你给自己偷懒,却总会付出代价。努力总会有回报的。
下午是去兼职了,四点钟就出发,到那快五点,小朋友还没放学,不久学生也陆续进教室。最先进来的是瘦瘦小小的男孩子,很活泼的样子,放下书包,朝我摊开作业就嚷嚷道,我做好作业了,看我的!看来这学生很积极,这是他给我留下的第一个印象,他叫白璨铭,可是后来发现他并没一直表现那么积极,甚至是“罢工”了,对着那个画图的阴影憋着嘴,情绪一下子上来,后来是迟迟不肯做下去,似乎是没耐心应付那些烦躁的涂痕,或者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不想再写。反正一直到写作文还是带着脾气,硬生生憋不出几句话来。眼泪就因为一个老师手里的书一扇,哗哗流下来。看得我,心有点酸,可怜的孩子,委屈起来,不停地泪水外溢。隐约明白,原来作文是他头疼的事情。看他几句话凑成的作文,真是为难他了。即便他不说一句话,我知道他是写不出来。后来我说你写的很好呀,看这不就写出来了么。可是当他拿给那老师看,老师说重写,就把本子扔了过来,他瞬间又委屈了起来,流着泪,把写好的文字都给擦了,很久写不出一个字。而那老师只管着改作业没有再理他。我安慰他说:“你写的那么好,为什么擦了啊,在后面补上几句就可以了。”他点点头,后面是慢慢憋出几行来,在后面是我提醒他来几句结束语,比如说我们对这件事表示的是多么快乐啊,他突然一下子露出微笑,似看到了希望,说了沉默许久的第一句话:“嘿,对哦。”马上动笔写了下来。最后,算是勉强写完了那篇劫难般的作文。以至于我要走时,他目光盯着我,小声地说:“你可以先别走吗,我快写好了,你帮我看看。”祈求的目光刺痛了我,我放下包,坐到他旁边,其实他才写到刚才涂掉的那里。铅笔涂下的炭墨,已经黑了作文纸的一半……
2013年12月13日
这段时间发现,每到中午,就觉得很难熬,很消极的状态。我真的害怕中午的时间,为什么会那么痛苦?最近这两天睡午觉了,却是一个人的宿舍,也许是一个人我才会那么害怕孤独,害怕一个人吧,可我不一直是一个人么?为什么还害怕?我跟远方的朋友L说,我突然有种可怕的想法,不想读研了,想放弃了。她说,都来了,还是读吧,如果再考一年,会浪费两年的时间;如果找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休学,先工作半年,觉得不好再读。我没有回应,只觉得没有话说,她说的都对,我无话可说。似乎这些都是无聊的产物,没事干的人才会那么无聊想这些不是问题的问题,庸人自扰之。
下午兼职,去到那有半小时,学生还没去,我坐着看习题册,看答案,想着尽量把答案记住,以免要我改的时候能顺手些。孩子们陆续归来,口算题,语文,还有英语背诵。面对那些小学生,我想表现得成熟些,说话要硬啊,打扮要成熟啊之类。一下子觉得自己差得老远,自信心何来?我曾习惯性低头,走路的时候低着头,看脚或脚下的路,方格砖或水泥路印进眼底。偶尔抬头会惊见认识的人,“嗨”一个招呼惊现过去,对方也许惊讶我突来的表情,因为我前一秒还低头沉思模样,估计也没想到我下一秒就嗨起来。没等擦肩而过,我就为自己看似僵硬的行为深觉尴尬。多少人会觉得我不好接触?我似乎就能够觉察和别人的不一样。为什么别人很正常的行为,在我这就表现不出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今晚看到毕淑敏的一些文章,她给一个失恋的男孩子开导。男孩因为失恋十夜未眠,不是不想睡,而是没法睡。看过医生,医生检查不出病因,建议看心理医生,来找她。起初男孩脾气不好,把她当成发泄对象,后来慢慢男孩说,你还有些本事。后来男孩把事情的原因说出来,是他的并不漂亮的女友甩了他跟了很差劲的一个男生。他对比之余,觉得自己败在一个这样的男生手里,很不爽。他条件很好,又高又帅又富有成绩又好,而他的女生却是又穷又难看,他却不顾家里朋友反对和她在一起,后来她把他甩了,跟了一个很差劲的男生,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选择,很气愤很难过。但凡她条件好点,或那男的比自己优秀点,他心里可能会好过些。可是他那么优秀却稳不住一个这样的女生,觉得自己真是输得颜面扫地。这种挫败感比失恋本身还痛苦。找到症结,似乎问题就不难么难了。后面的结果必然是皆大欢喜,在姐姐的陪伴下,在出租车里睡着了,姐姐不敢叫醒他,怕叫醒他又要回到失眠的状态,后来是叫司机一直环绕着转,车费都涨到200了,最后打电话咨询毕淑敏该怎么做。毕淑敏说,叫醒他回家睡,如果再睡不着,再带他来找我。这么简单,问题解决了。
这故事,意犹未尽,我突然想起来,我是不是也该看看“心理医生”?我的症结在哪?找到症结就能很快解决问题么?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不觉得自己是在浪费生命,浪费家人的希望。我不想再犯罪了。回到和L说的,不想读研了。那究竟是什么让我有了这样的念头?环境?人相处不来?没有明确的目标?还是不知道想要什么吧,这是关键。可是还是易受环境影响,总怪环境,也怪自己。那为什么不改变呢?为什么不从自己开始改变呢?这是多难的事,有多难?不知道。中午看伊能静的《生生世世》,应该是描写她人生经历的书,书里的那个他不知道是谁,但觉得他好伟大,他的爱很无私。让我一度怀疑的爱情又有了点现实感。那么好的男人,让她遇到了真算是福气,前世是他欠她的,今世他来偿还。
历经一年,生活有了变化
2014年12月13日
今天参加了黎明脚步在奥林匹克森林公园举办的活动,见到了杨树本人,他亲自来和我打招呼,说终于见到我了,我也很高兴能见到黎明脚步创始人,无私奉献叫人起床跑步的发起者。他从2007年开始叫人起床跑步,坚持到现在已经有7年多了,这次活动很有意义。
跑完步回到宿舍已经下午两点多,吃了香喷喷的枣糕之后,开始准备起午饭来:清炒莴笋,香肠糯米饭。味道差强人意,厨艺还需改善。午饭过后,我表示要洗澡,刷牙,睡一个舒舒服服的午觉。舍友逗乐说,你这都提前进入晚上睡眠模式了啊。但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另一些思绪浮于脑海,越来越浓烈……
于是,把电源线插上,爬上床以最舒服的姿势盘坐起来,背靠着墙,双脚伸至床沿,膝盖上放着枕头,上面垫着一本三毛《温柔的夜》,抱来笔记本打开,思绪翻腾……
在电脑文件夹里找到自己层层叠叠的文字专属区,新建了一个文档,毫不犹豫地把要写的文章为《与黎明相约》。我愣愣地注视着黎明,觉得她是我见过最美的词。
此刻,电脑反射的光使我无法明晰地看清昏暗的寝室,窗帘紧拉着,各种影子全都以黑色呈现,营造出一份隐隐约约的沉寂。偶尔听到窗外灌进的丝丝声,我却仿佛感觉自己与外界相隔很远很远……这是一种自我意识的喷发,就像身体里流淌出来的某种节奏,也只是自己能够感受得到罢了;也像沉睡之后迷糊醒来,深深感觉黎明脚步的不期而至。那种潜意识可谓溢满幸福,而这种幸福感仅仅关乎大地万物的周而复始,自然界的生生不息,仅此而已!
每天早上都会五点多醒来,但起床却需要很大很大的勇气。我不曾有那么大的勇气,能在漆黑的黎明里坚强果敢起来,为自己找过似乎很有分量的理由,但终不能理直气壮地说出来。但是,我相信黎明的那道光芒是很多人早起的动力,朝着阳光升起的方向奔跑,跑着跑着,不知不觉地就天亮了;跑着跑着,会瞬间生出一种感觉:一路的风景恬静美丽得已经渗透到血脉里了……于是渐渐习惯了,于是很享受这种奔跑的状态……
黎明的奔跑会让黑夜里那些负面的情绪消散开来,痛了就奔跑,累了就奔跑,迷茫了就奔跑……当然,快乐的时候更要奔跑,让更多的快乐源源不断地流淌进自己的身体里。
而很多时候,我只是单纯地跑着,不为速度,不为距离,只看脚下的路,只听自己的心跳,不思不念,不笑不悲,简单到把自己也吓了一跳!或许这就是上瘾了吧。断断续续也跑过了六年,一直孤独地跑着,会有别人的不解,会有自我反省的发问:你为什么要跑?直到现在,无需答案了。我只知道跑过的路只增不减,你的自信也只增不减!就像老乡跑神黄老黄说的话一样:“跑了,脚知道。”
奥森是我很喜欢很期待去的地方,能去的机会不多,之前一个人去,感受更多的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宁静。今天早上郑重其事地催促舍友起床,是觉得不能浪费了周六这美好时光,是要与黎明相约了。
去的也还算早,跑道上三三俩俩奔跑着,黎明的曙光打在结冰的湖面上熠熠生光,那些奔跑的脸颊红晕微浮,竟也有了阳光的味道。我想我的脸也是红扑扑的吧,一定多了不施粉黛的红晕,在这生冷却也温暖的早晨,我就这样享受着一个人的奔跑……
适时地给自己一个标准,然后不断努力,会发现原来我也可以做到,这种恍然之感会从内心滋生出来,满满的。
今天跑了15km,与上次的20km相比逊色了不少,但并不觉得遗憾,今天跑一圈做一下拉伸再跑,如此循环三圈。
至今没有跑过马拉松,以前无法想象马拉松是怎样一项神圣的运动。跑马的念头也是受绵阳跑客的影响,有种跃跃欲试之感。于是九月份那会在四川准备报西马,却辗转来到了京都,生出不少遗憾。
与黎明脚步结缘也是源于一次浏览博客偶然看到杨树跑步日志,越看越激动,越看越感同身受,但更多是佩服,深深地佩服!从此,对黎明更加敏感,对每一个黑夜寄予了更大的希望。跑步需要勇气,生活更需要勇气,不管面对怎样的困难,不管曾经有多痛,要记得:你想要的黎明总会到来的。
敲打完想说的话,宿舍的灯已经打开,室内一片光明,现在已经不疲惫了,还需要休息吗?做自己想做的事吧,只要是值得的就好!
2018年6月21日——现在
回首过往,我们总会心生感慨。我庆幸,当年的迷失没有打败我,通过环境的不断切换,通过跑步的积极调解,我从那个差点抑郁了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看到了更广阔的天空,见到了更美丽的风景。所以,迷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从此就放弃了挣扎。
生活的积极从来都是自己去争取的,你要相信,总有一些事,能够让你重获光明。
与君共勉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