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十里【上篇】

“你回来了吗？”

“不，我要走了。”

“刚回来就走吗？”

“嗯。”他沉默了良久又说道：“对不起。”

两年前，金陵城来了位姑娘，秦淮河十里红妆，她身着凤冠霞帔眼里没有笑意。她知他对她没有爱，哪怕是一丝怜惜都没有。他娶她不过是为了成全父母遗愿找个妻子，而她嫁他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不再归故里，是为报恩情，还是她真的有心动？她自己也不知。

“你晓得这新娘子是什么来头吗？”

“不晓得呀，这金陵城中没听说有哪家姑娘出嫁。”

“哎呀，你们还不知道呢？这个新娘子是少爷一见钟情的，才刚刚认识就点名要娶回家的嘞。”话音一出围观人便纷纷围了过来，她听不清那人讲了什么只是听到了周围人发出“啧啧…”的声音仿佛是在惋惜什么。惋惜什么呢？她心中想着：一定不是为我惋惜吧。

入夜，她一人坐在床边大红盖头遮着脸门外没有丝毫动静，这府中的人怕是都睡了只剩了自己还清醒着。这夜晚真的难熬，隔着红盖头看着这满室火红的烛火心中却是冰冷一片。眼睛在努力撑着想着母亲说过的，姑娘出嫁盖头一定要让夫君来掀，自己摘了会不幸福的。可是现在这样幸福吗？她又问自己，幸福究竟是什么感觉？想着想着也不觉得困了，索性站起身打开窗看看月亮，金陵的月亮没有家乡的好看却是一样冷冰冰的。

也不知一个人倚着窗站了多久外面传来了打更的声音是五更天了，还要多久才能熬过这慢慢长夜？关了窗，小心翼翼退回到床边分毫不差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心中懊恼：什么时候才能去了这恼人的红色盖头？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西厢的书房有了动静，她心中有了丝期望。

那书房中人醒来看着东厢这边的卧室依旧亮着灯，原是想着进来熄了灯再离开的，推开门却见床边人端坐着似乎是没有移动过，不觉一愣。怕扰到那坐着的人转身便要离开，却听见她开口说了相识以来第一句完整的话：

“抱歉，请先等等，帮我摘了这盖头可好？”

他脚步略一顿“你一夜没睡就是在等我掀盖头？怎么不自己摘了先睡下？”

“我娘说过，盖头一定要夫君来掀以后才能幸福。”话脱口而出，盖头下的一张脸瞬间便红了。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想起他的吩咐，心中又是一恼继续道：“抱歉，少爷，我只是想着我娘说过的话。知道不该称少爷为夫君，少爷若是不愿，我自己摘了也是可以的。只是真的很想知道，我娘说的幸福是什么感觉。”

“我帮你摘。”他说着走上前，掀开的一瞬间又些愣神，她和初见时不一样，上了妆不像初见是一般怯懦，暖色的光更是照的她气色好了很多。“睡吧，没人会打扰你，我也没有父亲母亲要你敬茶。”

她看着他离开的瞬间心中又些闷闷的痛，这是幸福吗？不，这不是，娘说的幸福一定是欢喜的的，而她却只感到了痛。

自那日少爷离开后一个多月也未曾回府，她心中有些盼望，却是不敢奢望。

“是我，”男人的声音一出她心中瞬间安定了“你接着睡吧我只是回来找些东西。”

她默默将手中的剪刀又放回了枕头下，睡意已经没有了，拢了拢鬓角的碎发又随手拿了件衫子罩在身上缓缓起身问道“少爷是在找什么？”

“你可见了我一个信封？上面无字。”

她点点头，便从床垫下的一个夹层中取了出来“抱歉，我看这封信随手放在桌子上怕丢了，又不敢动你的抽屉柜子只能给你收起来了。”

他拿了信封看了看未拆的封口暗暗松了口气，转身又要离开了。

“少爷，”她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袖“少爷，我能不能问问少爷是在做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言语间有些冰冷，似乎说完感觉又些过分冷淡了又补充道：“你不知道对你来说是好事，知道越多越危险，睡吧。”

“少爷，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才问出口“少爷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他看了看天空说“或许等月圆我就能回来了。”

她心中暗暗欢喜，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回答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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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这是一个短篇我一定会尽快更完的，这篇短篇的初衷是看到知乎的一个提问：用“金凌城来了个姑娘”开头写小说，脑海中便浮现了秦淮河上十里红妆的场面。个人觉得这座城市的老故事都有些悲凉，故事主题是等待与成长，希望会喜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