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白先勇《寂寞的十七岁》想到的

原创：晨光

寂寞的十七岁

白先勇小说《寂寞的十七岁》，讲的是高中生杨云峰寂寞的高中生活。杨云峰除了作文以外，其它各科考试总不及格，也没什么交往的同学。所以，高中生杨云峰感到很寂寞。这也让我想到自己十七岁时的情形。

我可没杨云峰混得那么惨。在学校被女同学欺辱，在公园又被同性恋者霸占。我们那时男女同学连话都不讲。下课了，男同学就往操场上跑，不是打蓝球，就是踢足球，抓紧时间，享受十分钟的快乐。而女同学则三五成群地站在教室里或走廊上叽叽喳喳。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天上午下课时，我正准备往操场跑，突然听到旁边几个女同学围在一起唱歌。那旋律还真好听。我便又坐回位子上，装模作样地拿本书，却认真听起她们唱歌来：

铁门啊铁窗铁锁链

手扶着铁窗我望外边

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何日重返我的家园

何日重返我的家园

后来过了许多年，我才知道，这是迟志强的《铁窗泪》。不过，这首歌是一九八八年后才在社会流行的。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些女同学，在八十年代初期，怎么就开始唱起来呢？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歌词呢？不过，这也认证了后来传说的正确性。那就是这首《铁窗泪》是一名死刑犯写的，后来通过各种途径传到社会上的。

有一点，我与杨云峰比较相似，就是我的理科成绩只能达到及格，文科成绩非常好。

那段时间，我疯狂的爱上了诗歌。歌德、雪莱的诗不离口。特别是食指的《相信未来》、《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等作品让我热血沸腾。

八十年代初期前后，正是中国新诗崛起的时候。尽管一批老诗人对那些所谓的朦胧诗有尖锐的批评。可北岛的《回答》、《宣告》，顾城的《一代人》，杨炼的《诺日朗》，舒婷的《致橡树》、《神女峰》等诗歌早以深入人心。我清楚的记得，夜深人静时，当我把这些火一样的文字，小心翼翼地抄写在笔记本上时，那被感动的身体在不自觉的颤抖。昏暗的灯光下，我在心里放声朗读那充满激情的诗句的时候，热泪早已滚滚而下……

八十年代初期前后，是诗歌鼎盛的年代。我为能在那个年代生活过而自豪。那时，我的数、理、化的成绩总在及格线上徘徊，而文、史、地的成绩却名列前茅。我为自己能在一节课里，为六名同学代写风格不同的命题作文而得意；也为赠送同学藏头诗没被发觉而兴奋。但我只在家里没人的时候，才放声朗读喜爱的诗歌。毕竟在那时，我没有共同爱好诗歌的同学。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也有过寂寞的十七岁。

读白先勇小说《寂寞的十七岁》，让我想到了自己的十七岁。那难忘的、再也回不去的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