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回忆童年,时光深处的温暖

远方与往昔5:初入小学

2018-09-26  本文已影响0人  索林橡木盾

在学前班的日子大多是趴在桌子上度过的,老师也没什么好跟我们讲授的,浅的知识小孩子都懂,一加一一加二,简单的字也认得差不多了,拼音的学习是小学才开始的,犯不着自己找事干教小孩子这些他们将要学习的东西。既然没事干就让我们趴在桌子上,有时她会念一些短小的课文,有时则让我们趴着什么也不要做。我趴在课桌上,时而侧过头望着窗外的海印桥尾,一辆辆车快速开过,发出轮胎与路面的摩擦声。太阳晒得路人无精打采,走路也显得特别慢。我们则趴在教室里无所事事,昏昏欲睡,时刻盼望着放学回家看卡通片。日复一日,终于等到了上小学的日子了。

滨江东路小学就在菜市场的马路对面的一条巷子里,学校正门前面是一座居民楼,万老师的课外兴趣班也在这栋楼的第五层。一楼通常都是快餐店,小卖铺,还有一家照相馆,专门做我们学生仔的生意。有一个阿姨甚至在一家汽车维修店的边边用铁板搭起了一间小铺子,专门卖零食饮料,每天中午快放学之前才开,直到放学过一阵子才收档。许多同学中午在家午休完了,下午回校继续上课前都会光顾这里。我通常是因为下午校门还没开,闲的没事做才会买上一瓶玻璃瓶装的冰镇饮料,可乐雪碧芬达这种汽水五毛钱一瓶,最喜欢喝的就是维他豆奶和水蜜桃茶,这两种饮料一块钱就够了,巧克力味的豆奶要一块五,我只有体育课后才会买来解渴。这里小卖铺的零食都是用铁夹夹在铁丝网上的,看中哪一包就跟店主说,有时他会直接取下来给你,有时也会从屋里的大包装袋里拿一包新的给你。这些零食放在今天我是绝对提不起兴趣再吃一口,全都是油炸膨化食品,红红绿绿包装袋上印着各种美味,什么黑椒牛排,香辣蟹,拆开一看就是一块块炸的脆脆的,空心的面粉团,上面撒着或红或黑的调味粉,是不是用面粉炸的还不知道,估计还是些更低廉的材料做出来的。除去膨化食品就是各式各样的辣条,有粗有细,有甜有辣,小时候放学一大享受就是买上一包辣条和一瓶冰冻维他奶,一边吃一边喝,每当舌头被辣的受不了了,就灌一大口下去。这种情况喝可乐是不顶用的,会让你的舌头觉得越发的痛。喝完饮料都要将玻璃瓶还回去,但小时候会觉得这种玻璃瓶很结实,远比家里喝水用的水杯时髦,所以也有不少人喝完了偷偷收进书包里。黄敬文和顾立庭最喜欢偷这种瓶子,回到家扔个炮仗在里面玩。小卖铺的零食我没有没吃过的,但通常不会买鱼虾味的,放学后我和班上的同学经常逛这里,看看有没有卖什么新的玩具,新的卡片。可以说,这也是我的童年乐趣之一。

我第一天上小学的第一节课又是趴桌子,因为新生都是陆续的在家长的陪同下才来到教室。我们的班主任是吴老师,一个比较年轻的女教师,脸上有许多青春痘。我一年级那时还觉得她挺漂亮的,所以处处讨她欢心,但到了三年级当我遇见了梁老师,便觉得她相貌普通,甚至有点又矮又丑的感觉。我的同桌是谭咏恩,她不知什么缘故,小学六年来成绩上下波动和情绪波动都比较大,担任班长但数学也常常六七十分,也会动不动就乱发脾气,跺脚大哭,极端情况下还会拿起文具扔同学,有一次还用笔扔中了余悦冶眼睛附近,被班主任赵老师叫到走廊当着全班学生的面臭骂:你发什么神经,到时他眼睛废了你们家拿什么来赔,赔得起吗!谭咏恩在我看来是个比较漂亮的女生,但行为的确不可理喻,以致我第一天就对她没什么好感。

一开始家长们还在走廊上看着我们趴桌子,后来便陆续离开了,老师也吩咐我们抬起头来听她讲话。这时谭咏恩的手肘越过了三八线,而且故意用挑衅的眼光看着我。我当然不服输,跟你又不熟凭什么你的手可以越界,你自己的桌子没有位置吗?专门放只手过来占我位置!于是我用手臂顶回去,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让谁一步。后来我顶到手酸了,问:你做么占住我既位,呢张台系我既!她顶了一句:你既乜?系你买既乜?呢张台系学校既。这么没道理没逻辑的争吵,几乎是我们班同学对话的日常,更不用说那些五花八门的粗口,我丢你老母,丢你祖宗十八代,你条扑街冚家产啊,什么生仔冇屎忽,生女飞机场这种已经算文雅的了。被骂的一方,要么顶回去骂你冚家痴线噶,生个样都样衰过人,你老母做鸡啊!要么装模作样把耳朵塞起来说:我听唔到你讲么,你吹啊!更傻逼的一种是胸前摆一个十字当护盾:我反弹,你讲既野全部都反弹到你身上。真的是一群小屁孩,骂街都骂得那么没脑。骂得更难听的就是拿别人的一些缺陷来骂,比如罗安旗患羊癫疯,一次在班上当场发作,倒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以后我跟他对骂首先就骂他一句死羊癫疯,生得又矮,早点死了算。这些难听的粗话我只会在学校里说,回到家,和小伙伴一起玩的时候是万万不会说的。还记得我在家说了一句丢就被爸爸打了一巴掌。也是很难理解当初同班同学之间为什么有那么多骂架,其实都是很小的事,要么就是互相看不顺眼,几年都没有和好。而且二年级过后,班上开始发展出一个个小群体,也就是哪些人和哪些人经常玩在一起,像这种就不会爆发冲突。一般来说,家教越好的骂人越少,骂的时候也不会骂的不堪入耳,我是个例外,专门挑别人痛处骂,实际上比咒别人全家死清光都要恶毒。班上公认嘴巴最脏的就是黄敬明,连老师他都敢骂其下贱。后来固定的五位班长,其余的三位都比较收敛,像卢慧贤,雷炎君,谢骏浩是绝不会骂人的,别人骂他们要么不理要么回避。但我和谭咏恩则是个另类。当然班主任从来也不知道我其实是言语那么恶毒的人,我都是私底下欺负人。这种骂街现象到三年级就减少了很多,但打架,霸凌之类的从未停止过。

班上的同学,包括隔壁的一班,有许多人是之前见过面的,无论是幼儿园还是学前班的同学,大多数都回到这里读书,要么就是海印公园那一家或者江湾桥那一家。像陈冠文,李维锐他们,就是和我一同上过滨江东路小学的学前班,所以后来跟他们也玩的很熟。杨曼宜则是在各种兴趣爱好班跟我碰过面,因为她家就住在王老师开班的那栋楼,所以她几乎什么课都上过。因此女生当中,我与她的联系最为紧密。

一年级的课程比起以前要多出几门,比如自然科学,美术,音乐,语文和数学也开始进入系统的学习,第一学期的拼音教学就用了大半个课程。每天教我们读和写,不时还会听写拼音。数学老师是个严肃的老阿姨,李老师,眼睛小得就像眯了起来,身材也干瘦干瘦的。其实她对学生也挺和蔼,只是她不怎么笑,脸也长得有点尖酸刻薄那种,自然就让我们误以为她很严厉。虽然数学也开始学一些高级一点的加减法,比如十位数百位数的加减,但学校的课业对我来说还是很轻松的。上课也认真听讲,积极发言,测验成绩,听写成绩都是班里前几名,平时也显得一副很乖巧的样子,很快的就受到老师们的赞赏,当了班长。也不想想我在语文上的学习比同班同学超出了多大一截。真正让我烦恼的依旧是爸爸夜晚抓我的古诗词背诵,周末的兴趣班对我来说也不存在什么压力。我这时参加的兴趣班有三门,周五晚上的练字课,周六的蜡笔画课,再来就是周日的英语课。在蜡笔画和英语课经常能遇见杨曼宜,但她也不是每节课必来。她似乎和旺老师很熟,每次旺老师见到她都会把她抱进怀里然后摸摸她的脸,非常亲切,对其他的学生她之多就是和蔼地打声招呼罢了。

兴趣班都开在五楼,而五楼也是一个连接两栋楼的平台,一般来说,这一层都是归旺老师所管,包括六楼的一些房间。画蜡笔画的教室后面有一间小房间是专门放玩具,橡皮泥给小孩子玩的。周五晚上等老师来之前,我都会到这里先玩一阵子。杨曼宜也时常出现在这里,她就像一只小精灵,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就会突然冒出来。玩具室又小又闷,里面的玩具也破破烂烂的,不知经过多少小朋友玩过。本来空间就不大,中间还要放着一张很占位置的椭圆大桌,桌子的抽屉里也放满了玩具。虽然只有两个人,我和杨曼宜通常各玩各的,坐不到一起,只是偶尔会说说话。玩了一阵子,旺老师就会来通知我她的老公王老师到了,可以开始练字课了。此时天已经黑了,五楼这个平台也显得黑漆漆的,只有蜡笔画课室开着的灯管留有一些光亮。起初上练字课的时候我还是很用心的,用铅笔很仔细地对照着老师的笔迹去写,不满意的就用橡皮擦掉重写。但任越来之后我就常常走神,班里练字的同学也越来越少。

蜡笔画的课是由旺老师教,每次都是我们喜欢画什么就画什么,她会走过来看看你有什么地方画不好的,然后抓着你拿蜡笔的手帮你画得更好看一些。有时也会有一些美术学院的学生来代课。我画画有个很奇怪的习惯,就是把云画成蓝色。现实中云是白色的,蓝天白云,我就非要画成白天蓝云,因为我不知道用一根白色的蜡笔怎么在一张白纸上画出白色的云朵,索性就把两者的颜色对调过来。美院的学生总会纠正我这一点,拿白色的的蜡笔在我的蓝云上反复涂,但就是无法把那蓝色盖过。我没在蜡笔画这门课学到什么东西,有一次旺老师组织我们去写生,还有家长的陪同。我和爸爸坐在大巴上,全当做是一趟春游。到了目的地,我爸带我走到了一条挂满葡萄藤的走廊,打算在这里画画。我用铅笔描了半天还是没有一丝葡萄藤的模样,倒是画了个拱门。我爸可能看不下去了,拿起铅笔替我画,嘴里发出不满的嘟囔声。我则坐在一边,看着附近人家家里电视上播的铁甲小宝。当时一二年级我们的期待之一就是周末翡翠台会播铁甲小宝和数码战士这一类的儿童电视剧。铁甲小宝每一集都在讲正邪两方争夺某某碎片,但这碎片往往是假的,到了结尾就变成一团粉末被风吹散。数码战士呢一般有七个人,变身之后就是七种不同颜色的战士。怪物打不过他们就会爆发,变得和高楼一样巨大,于是数码战士就会召唤他们各自的机器人,七个机器人合体成一个巨大的机甲战士,很快就把怪兽收拾了。不止数码战士,还有很多战士系列的动画都是一个套路。可当时我们就十分迷这电视剧,周日可以守着翡翠台一早上,为的就是看到战士们的英姿,买的玩具就是以他们为模型的一套套塑料公仔,可惜质量太差,常常一摔到地板上就断胳膊少条腿。有时电视台改播了其他电视节目,就仿佛生活失去了乐趣,疯狂的按着遥控器,看看战士们会不会出现在其他电视台里面。后来可能爸爸觉得这个蜡笔画课没什么用,我唯一画得比较好的一幅猫头鹰也是旺老师手把手帮我画的。别人常问猫头鹰旁边怎么有一艘外星飞船?那是因为这艘外星飞船才是我画的猫头鹰原样,估计是老师看不下去了就帮我画了一只正常的猫头鹰。没过多久,练字课和画画课都停了,这也意味着我有更多自由的时间。我脑海里时常也会浮现出杨曼宜一个人孤零零地在玩具室里玩橡皮泥,等着我,但能跟任越,舒迟,陈睿他们晚上一起到海印公园里玩才更吸引我。况且周末的英语课也会碰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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