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 | 你愿意继续爱我吗？

文阿氓

洛菲：

布里奥，你愿意继续爱我吗？

我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微风吹来的日子，

心跳声推开腔室，

都只为了告诉你。

我，一个长得像怪鸟的女人，

眼睛里常常流出沙子和透明的液体，

总是漆黑的夜里抱着身边的那只猫，

用听不懂的咒语，

引诱它走出边线，被所有人嘲笑。

牧师告诉我，有一天我将失明，

迷失在斑驳闪耀的星空下，

一个人死去。

你愿意继续爱我吗？

我的嘴里经常会吐出来蜘蛛和四只脚的虫子，

他们在我的口腔住下，开灯，粉刷，修炼下水道。

施工的气味让我嘴里恶臭，

还发出汽车启动的声音，

一直在半夜，我都张着双眼望窗外的月亮。

明媚的灯光照在我的皮肤上，

像烧开的土地，

别人蹲在我的墙壁上骂我是个妖怪，

砸烂我的花园和手绘的彩画，

我一直都得不到安宁。

我时常惊恐于我两只缠绕的手臂，

在我发呆时打架，

打翻我身边的早茶和亲爱的人。

你愿意继续爱我吗？

每天早上醒来都坐在床边发呆，

寻找一块瓷片，

划开我的血肉寻找一条走失的血管。

我睁不开眼睛，

常常要好几个时辰等到天明。

我怕与你交谈，

那些有趣的书籍，优雅的歌曲和你说的笑话

会使我发笑，

调皮的蜘蛛不经意跳出会吓到你。

每天晚上，我背后的大鼓包会出现，

那里面藏着一个大喇叭。

你知道，那样我无法和你拥抱。

你愿意继续爱我吗？

我还长满了刺，像个刺猬一样，

我不能自由控制的手很笨拙，

害怕夜深人静又会敲打你的脸。

医生说我有一天会失明，

慢慢化成一滩水，

空气中消失我的气味。

你还会继续爱我吗？布里奥

布里奥：

下雨了，蝴蝶会飞走。

灿烂的星河像咖啡一样打扮成漩涡，

我们坐在腿脚不便的秋千上，

还好，我们都还在。

洛菲，那我呢？

你愿意继续爱我吗？

我这个长得像鱼的男人一无是处，

还会常常把头插进鱼缸里，

慢慢敲击玻璃让鱼游进我嘴里。

干裂的瞳孔里面有吵杂的声音，

大脑时常休息，然后陷入发呆。

不经意间吓你一跳，

打碎美丽的彩色花纹茶壶。

对了，我还没有耳朵，

用偶尔失灵的眼睛探路，

对不起，我经常无法送你去附近，

开满海棠花的公园。

你愿意继续爱我吗？

我舌头是我的朋友，

他喜欢固执的自己跑出嘴巴去吃虫子，

在厨房的玻璃窗上会留下它黏糊糊的痕迹。

我常常喜欢偷吃浴室的肥皂，

肚子里住着有一个三岁的精灵。

那些墙壁上的壁纸，

都是我抠的。

我的手脚是个脾气不好的老牛仔，

经常在一起打架又自由伸缩。

我不敢跟你约会，

喜剧电影，滑稽的表情和开怀的场景，

会挑逗我爱旋转的大脑袋，

绕着天花板的微弱光旋转，

一直到电影终场。

你愿意继续爱我吗？

每天早上醒来都是蓝色的天，

靠在墙边倒立，

排出在我睡着的两只蜗牛。

对着天空拼命眨眼，

在力争眼球的懒惰性。

大概是晚上我就开始僵硬，

深陷在柔软的床里无所事事，

不管是古典歌剧还是流行音乐，

舌头都不愿张嘴。

只有鼻子上套球的马戏团小丑才能引它发笑。

你愿意继续爱我吗？

有一天我的身体僵硬不能行动，

成为风干的尸体，

舌头，眼睛和脑袋陪我一起死。

没有人陪你说话，

没有人给你折海棠花。

可我还是会继续爱你啊！洛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