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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斯爱如斯 (第一章)2023-02-02

2023-02-01  本文已影响0人  碎木

                                                                         (三) 

后来的后来,我们俩个人聊的就越来越多了。我不辞辛苦地给她讲解东北有多好:

“想当年小日本发动侵华战争时为什么就瞄中东北了呢?东北好啊!要人有人,要物有物,资源多地不得了。于是,内部开了个小会,得想点办法搞点儿事端,找点儿茬儿。国民军得听老蒋头的话,不敢和他们较劲儿,试图动动嘴皮子,想舌战一次,结果没搞过人家,丢了东北。那年头,我们东北人的生活可苦了!死了不少人,我们那儿就有什么万人坑啊,填人沟啊……

“啊!”小蔓叫了一声,捂住脸叫我不要再说了。

我怕她烦心,就换了话题:

“其实,我们那里挺美的。四季十分分明,冬天就是冬天,夏天就是夏天,每个季节都有玩儿头。冬天玩雪,从老高老高的山上滑雪撬一直到山底,绝对刺激,撬过雪飞,呼声满山谷回荡,豪气十足!有种林海雪原的意思;春天来了,我们就去爬山,早早地出发,黄昏才归途,都累得要死,拖着两条腿,和着肚子上的鼓点儿,压着马路晃来晃去,像什么什么畜生似的张着嘴,喘着粗气,饿地不行了!呵呵……”

“那就吃点东西呀!”她一股专注的样子。

“都吃光了!早就吃光了!呵呵……有够考验人吧?就这样走好久好久才到家呢!进了门就一头倒在炕上,动弹不得!”我憧憬地讲着。

“恩,那夏天呢?”她似乎不满足地问我。

“夏天?下水!到了秋天就打老鼠……”

“打老鼠?”瞪着两只可爱的小眼睛的她接着问我。

“啊,打老鼠,我们那田地多的是,所以老鼠也多!那家伙!可会偷粮食呢!在地里看见洞,打一桶水使劲向里灌,不一会儿就爬出几只狼狈的家伙,落汤鸡似的,巴着眼看着我们,直打喷嚏,被抓到了才知道怎么回事,还不服呢!可劲儿挣扎,我们那管那些,抡起棒子就是个砸,后来就吐血了,四脚朝天喽……”我不停地比划着,蛮是投入。

“哈哈!”她禁不住大笑起来,“你真逗!”

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开心过,以前总是在她脸上看到一丝忧郁。突然感觉,如果能让她一直开心下去,我会很欣慰,似乎有一种使命感。

“你们那里真有意思,真想去那儿……”她若有所思地说。

“那好啊!和我一起回去不就行了么?”

“呵呵,一言为定呦!”一双可怡的双眸向我眨了眨。

“恩”我蛮负责任地说,“也说说你吧!”

“我?……生活在大都市里,我没什么好说的呀!又没有你那么多的趣味……”她显然有点拘束,诱人的眼睑突然间有了皱纹,似乎可以读出点滴经历。

我知趣地吐了吐舌头,问她喜欢什么类型的歌曲,她只是说安静的歌曲。

我说那到是,文青嘛!都会喜欢安静的东西,符合自己气质。她符合着笑了笑,又问我为什么没有问她和他的事。

我说不想让伤心再回到她的身边。其实,我是很想听的。她的眼睛好象解码机一样,看穿了我,说:“那我给你讲讲吧!”

“其实,我和他之间并不是多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在我最需要关心的时候,他出现了,这让我感到还有人可以让我依靠,去信赖!于是,当他伸出一只手时,我便欣然地伸出了另一只手。

我以为我可以毫无顾虑地和他在一起。我把头靠向他的肩膀,他把手伸进我的头发里,一切让我很坦然。每次我们都在那棵银杏树下相见,我依着他,他倚着树,树依着地。

我向往地问他:‘这样到永远,多好啊!可以么’。

他总是说我太天真了,我撒娇地说:‘我不管,我不想失去自己所爱的人,不想失去爱我的人对我的爱,你不许让我心痛’。

室友小琳总是很谨慎地对我说:‘你们认识也没多久,还是希望你清醒点儿。如果他只是在乎你的身体,你就成为工具了。你知道很多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我反驳她说:‘不会的,我相信他’。

相信?呵呵……”她无奈地笑了笑,眼圈有点发黑。于是,我便把头转向天边,尽量不让她感到尴尬或者不适。“我只是知道相信怎么说,却不知道怎么写!”

我真的担心她会伤神,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开始显出忧伤。

“那天晚上,我依旧依偎在他的臂弯里,夜很安静,星星很多,很美!就好象上帝留给人们的许愿石,留给那些殷切的人。果真一颗许愿石不小心滑了下来,在黑黑的夜里画下一条完美的弧线,我闭上了双眼,许了一个愿。

突然,我感觉到一只手从我的脸滑向我的胸,另一只手抚摩着我的腿,渐渐地滑进我的裙下,好象许多蚂蚁,不!像虫子一样在我身上爬,我好烦,睁开眼说:‘别,别这样’,可那群虫子却更加用力的爬,似乎要钻进我的身体,我挣扎着推开了他站了起来,虫子也瞬间掉了下来,我说我还不想。之后,一只手掌印在我的脸上,我眼前一黑,接着听见他骂着,这是他第一次骂我:

‘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哪有那么多心思和你耗在这儿海枯石烂!做一次都不让,还不让碰?妈的!一根木头!’

我哭了,哭地好伤心。他走了,走地好彻底……”

她哭了,哭地好伤心,泪滴在她的衣角花瓣上,濯了花,却没有让它更娇艳。想劝她不要太难过,却又想还是让她哭出来吧,会好受些,我只是递给她面巾纸。

她哭了好久,后来哽咽着说:“我想不通,我是不是真的只是他的工具?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这也许是上天向我开的一个玩笑罢了。其实,我很傻!……后来……”

“后来,我们就认识喽!”我调皮地说。

“恩”她点点头。

“这种人不值得你去爱,爱需要相互理解,他根本不爱你,而且也不尊重你,这么不讲理论的人才是什么玩意儿啊!?‘理论’反过来就是‘伦理!’”我一本正经地说。

“你真逗!”她被我的话逗笑了,“你到是蛮会讲理的,那你女朋友可是幸福喽!”她的双眸又明澈起来,像一泓泉水。

“我还没女朋友呢!”我像一个小孩子似的说。

“你怎么这么可爱?不过,做你的女朋友会很幸福,你人真好!” 她又一次夸奖我。

“恩,我也这么认为!哈哈哈”

“呵呵……”她笑得很轻柔。

“我感觉到你身上有一种温暖,谢谢你的安慰,别让它消散” 我回到寝室后,便收到她的这条短信。

                                                                              (四)

    天气依然炽热,夜晚温度也要达20多度,到了晚上寝室里就像农民大棚似的,热的人喘气都费劲,根本眯不着觉。即使风扇开到最大,门窗打开着,依旧热得人要死!许多孩子们都抱着席子在楼梯口过夜!所以,如果你清早起的早的话,会见到众人卧睡的景象,有横着的,有竖着的,也有横竖混杂的,还有的哥们儿干脆倚着墙睡,不管怎样,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昨夜煎熬的经历。

    有一天,我去自习了,回寝室较晚,进屋以后满眼黑漆漆的,才十一点,狗仔们就进窝了?打开灯一看,床上就一个人,依我经验分析该是李旦,那家伙一沾枕头就着,呼呼的!我拍拍他,没反应!

    我扯着脖子喊了一嗓子:“上课!老~师~好~!”

    “扑通”一声,那家伙跃了起来,刚想说什么,结果上铺空间不足,他头的上壁和顶棚的下壁来了个完美的结合,“崩!”的一声,把小B桌子上的书震了下来,我走过去捡了起来,《梦的解析》,我随手仍在桌子上。

    “我操!”李旦骂着,看了看我,“我说兄弟,干嘛呀!正睡的香呢!”他揉着蓬起的头顶迷迷糊糊的又躺了下去。

    “他们呢?”我心里暗笑,这招真管用哈!

    “都在顶棚打游击呢!屋里太热,他们受不了!”

    “你怎么没上去呢?”当我说出后,有点后悔,他皮那么厚估计不会怕热,我放下书包,坐了下来,打了个哈欠。

这是门开了,晓藤穿了条内裤一头穿了进来。

    “哥们儿,回来了?”

    “恩,楼上情况怎么样?”

    “还可以,不过,战争仍在继续!我回来拿蚊香,瞧瞧让那帮没心没肺的蚊子咬的!”晓藤使劲儿伸了伸双臂,满是沧桑,挺惨淡的。

    “你赶紧找,我也去!”于是便去抱枕头。

晓藤稀里哗啦的翻了起来,“就他了!”

    “是‘睡的香’么?”我探头问。

    “恩”他一脸严肃的点点头。

     之后我关了灯,带上门,屁颠屁颠的跟着上了楼。

    “还真热闹!跟开集体会议似的!”

    “就这都是先头部队,大部队还在后面呢!”晓藤猫着腰拐来拐去的,我也跟着拐来拐去。

    一个个都光溜溜的,没睡的同志们聚一起闲聊,巴嗒巴嗒的抽烟,有的哥们儿啪啪的打蚊子,也不知道睡了没,半导体声时不时的飘来飘去。

我俩左右一顿乱晃终于到了晓藤的阵地,还真有块地,我铺了席子,一溜烟的钻了进去。

    “小B他们呢?”我哈欠了一下。

    晓藤一伸胳膊,“那呢!”

    我望了望,没见人。

   “妈的,就剩这么点了?怎么回事?”晓藤可怜巴巴的点着了半截“睡的香”。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蚊子叮醒了,睁开眼,天空灰蒙蒙的,周围一片酣睡声,晓藤在旁边抽烟。

   “你没睡?”我伸了个懒腰。

   “恩”

   “有心事?”

   “我想起了许多往事……”一口烟从他口中冒出,在半空旋了一会儿便散了。

   “哦,和李楠吵架了?”李楠是他GF,他们初中时就在一起了,本以为能考到一所大学的,结果李楠的父母给她填的志愿表,后来晓藤留在了河南,李楠去了东北。

   “没有,是家里的事,前些日子我给家里打电话了,我妈又唠叨我了,我烦!”他抽了最后一口,仍掉了烟头。

   “他那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其实我妈也挺不容易的……只是有一件事情让我耿耿于怀,其他的都无所谓!”

   “方便说么?”我直了直腰,坐了起来。

晓藤暗暗的笑了笑,“我爸妈在我六岁时就分居了,从我爸带着姐姐离开家门那天起,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妈妈从来不提起,我每次问关于他们的事情,妈妈总是故意扯开话题……”他又点了只烟,抽了起来。

   “你还有个姐姐?这还真不知道啊!”我显然有点吃惊,晓藤平时都是很阳光的,给人感觉很好,长的又帅气,所以成为女生们的择偶标准,没想到内心上有道伤痛。

   “恩,所以我很恼,他们的事情为什么要让我和姐姐以十多年的分离来承担!”他一阵苦笑。

   “一切都会好的!”我安慰他说。

   “真是的!”他摇摇头。

    周围越发的凉了,头顶早已没了星辰。

   “好像要下雨……”晓藤打了寒战。

   “我看也是,咱回去吧!”

    于是,我俩爬了起来,收拾东西。不一会儿便劈劈啪啪的掉雨点了,我俩夹着席子刚跑进了楼里,外面便叫了起来:

   “我靠!下的真是时候!”

   “妈的!”

    光溜溜的一群,跑来跑去的,让我想到了家里的老母鸡掉进水里又被捞上来的情形。

   “真可怜!呵呵”我俩偷着笑。

    我们正看着过瘾,小B一头栽了进来,和我撞了个满怀,陈默和海哲也跟了进来,都巴着眼,满脸雨水。我刚推开小B,晓藤便哈哈大笑起来,我看了看小B,查点儿让他笑死,陈默和海哲也跟着笑了起来。

    晓藤好容易止住了笑,指着小B裤头说:“哥们儿,也不用这么着急吧!这也能穿反喽!?”哈哈的又是一顿大笑,本来鸭子在屁股上,这一下子跑前面了。

    小B往下一瞧,也止不住笑了起来,指着鸭子便骂到:

    “你他妈的跑的还真快,到前面来躲雨了哈?!”

我们笑的前仰后合,肚子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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