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六婶的葬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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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通知了刘大子后，接下来的事去娘舅家报丧。按正常情况去报丧的应该是主孝，刘大子没回来刘大嫂去也行，但打完电话后，刘大嫂仿佛是从人间消失了，刘七叔安排人找来找去都没找到，没办法，只能让刘小妹去娘舅报丧。

刘六婶八十有五，也算是喜丧。而且来报丧的又是外甥女，娘舅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吩咐刘小妹说她老娘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现在是最后一次了，丧事别办得太寒酸，让人耻笑。刘小妹也不好说什么，满口应承下来。

刘小妹报丧回来后，刘大子也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侄子刘能和侄媳翠花，侄孙寄养在外婆家还没接回事。兄妹相见后商量丧事，刘大子是什么都答应，但一说到钱的事他口袋中就回来时向老板预支的一个月工资。

身上没钱怎么办丧事？刘小妹没好气地问道：“你每年在外打工，难道一点积蓄都没有吗？你的钱到哪里去了？”

“都寄回家了，你嫂子存着呢！”这时，刘大子才发现他回家大半天了，还没见过老婆呢。问儿子刘能道：“你见过你妈吗？”

“没有，”刘能附在父亲耳边说，“听人说，从发现奶奶去世后，就没人见过我妈。”刘能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她人去哪了，她不在我身上哪有钱啊！”刘大子焦急地说道。

“我估计她就算在，也拿不出一分钱来。”儿媳翠花对婆婆每天围在麻将桌上，不带孩子很有意见。和婆婆吵过两次，公公又什么都听婆婆的，最后不得不把两个孩子寄养在娘家。

“为什么？”刘大子想不明白，自己每个月除了留两百元零用，剩下六七千块钱都寄回家让老婆存起来，家里怎么会没钱呢？

“每天在牌桌上不用花钱啊！”刘能没好气地说。刚结婚时刘大嫂以怕年轻人乱花钱为由，让刘能每月都把工资寄回来存起来，等到生小孩时问她要钱时，刘大嫂身上连五百块都拿不出来。实在是没办法，刘能只能去翠花娘家借钱才渡过这个难关。后来，刘能再也不让母亲保管工资了。母子俩关系闹得很僵，这也是刘大嫂不给他看孩子的理由。

刘大子还是不信，他不相信老婆是个花钱的无底洞，但看到大伙都在点头，不由他不信，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真是欲哭无泪。

还在刘小妹提前给老公打了电话，答应立即转五万过来应急。刘能也不想让父亲太为难，和翠花商量后，答应剩下的钱由他来想办法。丧事总算是可以开始举行了。

刘大子看到老娘近似腐烂的尸身真是悲从心起，自己在外打工没能照顾好老娘，连老娘是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而且连办丧事的钱都拿不出来，真是枉为人子，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