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徨无计忧郁难行的少年时光——读《挪威的森林》

题记：人生总会有段黑暗时光，要我们独自挣扎，独自走过，所幸，我们还是少年。

对村上春树一直抱着一种顶礼膜拜的态度，每天跑步、翻译、写作的村上春树恐怕是最懂得一个文人该怎么活着的人了吧。但对《挪威的森林》真正产生兴趣，却始于台湾作家杨照先生的讲座。如杨照先生所说，村上春树的小说里都是少年的故事。《挪威的森林》所讲的，就是这少年的朦胧彷徨。少年，你是否从渡边君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1.望向死亡的少年

作为村上春树的一部全球知名的力作，很多人说《挪威的森林》中映射出了村上春树的生死观，我想这句话还要更进一步，作者想说的会不会是少年望向死亡时的态度呢。书中的主角渡边君，既没有木月的博闻多识，也没有永泽的事故老成，像极了每一个普通的少年。

走过青葱岁月，渡边君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走向了死亡，或者更为恰切的说，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拥抱了死亡。木月、直子姐妹、初美，渡边君正是这样一个生活在死亡边沿的懵懂少年，全书时时刻刻被死亡的光晕所笼罩着，阅读过程中，真担心渡边君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像滑入到一眼未知的井中一样滑入了死亡的队列之中。

曾经在大学时代经历了这么一件事，一位同班的女生，因为使用电热毯闹出一场小小的火灾，挨了辅导员一顿批评。事情处理结束后的第三天，她在宿舍服毒自杀了，记得那是一个瘦瘦小小，叫做“小芳”的姑娘，全班同学都去送她，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更合适。死亡，像一片瞬忽之间飘到我们面前的树叶，没人明白它从何处来，将向何处去，我们只不过是拿眼朝它飘去的方向张望着，可又看不清,只好走近些、再走近些，猛然回身，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浅浅淡淡，身边早已无人。渡边君是否也曾想随直子而去呢？恐怕也是有的，去了阿美寮，他不就不想出来了吗？直子死后，他沿着海岸的旅行又会不会是一场寻找出路的尝试或者追随直子而去的探索呢？

2.望向性事的少年

渡边君的周遭除了那些不期而遇的死亡，还有数不清的性事。别人的、自己的，熟识的、陌生的。木月和直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在性事上屡屡受挫、进退两难；永泽与初美男才女貌却貌合神离，在性事上恣意妄为、无所顾忌。这两对爱侣像极了在少年和成人两岸的两种人生，而渡边君则是乘坐在一条叫做性事的渡船上飘荡在一条叫做成长的河流中央的少年。究竟向哪边去？一边是未曾经历人生美好就早早魂归尘土的木月在少年时代的拉扯，一边是随性事故，游戏人生的永泽在成人世界的蛊惑。渡边君似乎渡过彼岸，不时同永泽出去花天酒地、挥霍青春；又不时回到此岸，厌恶了在陌生的女子枕边卿卿我我、风流成性。性事于渡边君，似乎让他的生活有了更多的烟火色，但是与素不相识的女子的欢爱又像让他陷入一场熊熊燃烧的野火之中，窘迫不安。

今天的社会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但性仍是一个讳莫如深的话题。很多人就像渡边君一样在河的中央向两边不断地张望。于是从赵薇的《致青春》开始，国内出现的大量的青春题材电影讲述了很多关于青春和性的故事，只是片子里大多把性的话题悄悄替换成了出轨、堕胎。可扯着嗓子告诉或者叫吓唬那些飘荡在那条成长的河流中的青年们要且行且珍惜就够了吗？谁不曾对美丽的性心怀好奇又手足无措呢？当他们大着胆子去尝试了一次，或者当他们在永泽的蛊惑下恣意胡为时，谁能让他们往回头？前几天网上流传着一则青少年性犯罪新闻，内容是一个大学生乘火车时猥亵对面铺位女性，被乘警擒获。看到新闻时，我的心中飘过的不是对那青年的鄙夷，而是怜惜。一个美丽的世界未曾在他面前打开就已经把他撞得头破血流，他还敢直面人生之性吗？

3.望向未来的少年

永泽曾告诫渡边君不要怜惜自己，我想这是这位浮华公子在书中最正面的一个举动了。全书中渡边君对死亡暧昧，对性事犹疑，对人生更是充满怀疑，对这一切永泽都不置可否，因为他知道，很多煞有介事的人都不过是装腔作势的表演罢了，所以他将孤独的渡边君引为知己。唯独一件事，游戏人生的永泽不会忘记，那就是他要到更大的舞台上去一展所长，也一直为此而努力着。同时，他也希望渡边君可以走出迷雾，走出彷徨。

绿子的出现无疑成了渡边君的一剂良药，绿子身上有很多令人侧目的部分，穿着出位、言行乖张，父亲死后她在灵位前张开双腿，褪尽衣衫，还劝姐姐和自己一起给死去的父亲看看，并说着父亲可以和母亲到那边好好云雨一番了。这在我们看来实在有些让人面红耳赤。可这不正是直子的反面吗？她的身上正是蕴藏着这样一股可以冲破一切的生的力量，才会强烈的吸引着徘徊在人生边上的渡边君吧。所以虽然彷徨无计，渡边君却可以在最终走向绿子。终于，我们看到了一个少年在经历了孤独寂寞、暗夜无人之后的成长，渡边君完成了一次真正的人生蜕变。

记得一位朋友说过，刚上班时总觉得同事有千般不好，单位是自由的牢笼。一整年想的都是辞职出走，可毕竟工作的机会是家人费了心力找来的，只好先做下去，一心只想把手中的工作做完，好不受他人滋扰。谁知，后来竟渐渐心平气和下来，事业也一路顺风顺水，才发现，正是最初千般不好锻炼了自己，正是暗夜无人的孤独寂寞磨砺了自己。

少年，谁的人生不曾长夜漫漫，彷徨无计，走过了，坚持了，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