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湖飞鸟

*走了很久的路，只是一个冬天没有锻炼，晚上竟然小腿痉挛。

*连续两天熬夜，却都是很早上床准备休息。长久以来熬夜二字像黑鹳捕鱼将我从无波的夜里捕捉、衔住。哪怕有了几日早起，也是精神力在自我欺骗，以为过着健康生活，睡得还是很晚。只是对晚不再有概念。年龄和身体不再允许任性，这两日皮肤状态差得很。接下来行程不停，不知能否好好休息。

*今天总是在片段闪回，频频遇见十五岁的少女：

-铁轨。苇丛。夕阳。
-美感。摄像。定焦。

-交谈。已经很久不作这样的交谈。话语是空泛的，投入风中不见踪影。并没有交换什么。没有目的对话，只是表示一种善意。

“就如同她的语言，充满一种盛大的表达欲，像读高中的孩子写情书，真挚，无力。非常貌似无辜，但让人没有耐心。
因还不能确定自己究竟想说什么，所以一说就说很多。只是说得那么多，依旧是不得要领。也就对其他人一点影响也没有。”

曾抄过这样的话，教自己克服说话的毛病。渐渐不爱清谈。说多了也会有犯忌的惶恐。
2013年我曾在济南与任玥通宵的KFC里写下关于清谈的想法。本子丢失，原句忘记，却知道始终践行着句意。

“年轻时怎么会有这么多话可聊，热心蓬勃。”

-旅行。
我对河南的记忆。洛阳，郑州。中原。古都。

“本地人，很多有一张长形脸，眼角细长。周正，如同历史课本封面的兵马俑的刻板。他们有狡诈的骗子、案犯，在其他省份名声不佳，备受排挤。当地人同时保持古都大气风范。踏实，淳朴，习俗中诸多风雅之意。这令人费解。
出租车在街巷迂回穿梭。新区在城外田野开发，矗立起崭新高楼，大多是政府和机关单位。老城区落魄困顿，人口密集，市井气浓厚。居民楼阳台堆满生活杂物，晾晒各式衣服，摆放凋谢的植物。泥地街道，老人把婴儿放在竹制推车中，在汽车开过的飞扬尘土里走动。妇女穿着睡衣提着塑料袋购买食物回来，头发没有梳理，脸色晦暗。男子在路边修理铺污水旁边昏昏欲睡。
廉价旅馆。窄小巷子中的灰白色混凝土小楼，如同所有以临时心态搭建的建筑，苟且度日。接待处服务员，胖而迟钝的中年妇女，嗑瓜子看电视面无表情。走廊上铺陈一条化纤地毯，大红色触目惊心。也许从未得着过清洗。
用钥匙打开门。20 平米房间，单人床，写字桌，一把椅子。墙面粉漆剥落，悬挂一幅黑白照片复印作品。书中古都旧貌：底矮小楼，小街道骡马拥挤，各类挑担或步行的路人神情木然。如今。打开临河小窗，外面是流淌的桂河。一条黄昏暮光中平静的大河，闪烁隐隐波纹，呈现闷浊灰绿色。
往昔荣华和风情烟消云散，一去难回。”

*傍晚，两只飞鸟依次划过湛蓝湖面，激起簇浪连成一线，水波荡过无痕。自然让人哑然无语。登时相处，默而不厌。

*大概体会到Thalion说需要深夜写文。眠空。才愈发觉得人孤独地行走，孤独地修炼，孤独地享受生活。来世间走一圈，看过并不占有。
应当习惯寂寞是常态，不要试着打发它。

*很多事没有做：麦克白没有看，给T带的礼物没有选，雅思题没有刷完，书架未整理，苏轼编年集刚开头。旅行未定任何计划，未有作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