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儿时(2)
父母走到了一起是件好事,我爷我奶都高兴,幺儿终于成家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那时的农村封建思想依旧盛行,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爸结婚了,该置办的东西置办置办,而我爸家除了从人家里借来的几担粮食和爷爷的几间土砖房,几乎不剩啥了,那几年外出打工挣的钱全补贴家用了,结婚的时候,爷爷奶奶都六十多了,已经丧失了劳动力,家里兄弟姊妹多,房子不够住,于是我爸举债于九六年建了两间一层楼的红砖房,房子建完了,六千块钱的外债也随之而来,当然其中也包含了结婚的费用,现在人完婚后,怎么也得有个仪式,比如度蜜月什么的,而那时的父亲一穷二白只能带着我妈出去打工,这也是另一种“仪式”吧,但是只过了半年就回来了,因为我妈怀孕了,我爷说这折腾大人没事,孩子不能折腾,拗不过我爷,我爸带着我妈回了老家,但回了老家,我妈也歇不了,该干的活一样没少,剁草喂猪,松土栽苗……似乎有点无奈,但那时的人是怎么想的,没有人知道,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终于等到了我的降临,第一胎是个儿子,我爷脸上写满了喜悦,大家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当然这种氛围只能持续几天,因为新鲜劲过去了,活还在那,该干还得干,小日子继续过。
生老病死是一个逃不掉的轮回,在我一岁多的时候,我爷就死了,病死了,而不是老死的,那时的我爸在外地,挤了两天的火车回来,看到的是冰冷的尸体,直至今日我爸仍然念叨说,一个身子骨还不错的人怎么摔一跤就没了呢,有时候可能一分钱难道英雄汉,这件事发生在冬天,本来南方冬天气候湿冷,变换无常,加之年纪大了,受的伤恢复的慢,没去医院,只是找了村里的江湖郎中抓了几副药,后来病情没有好转还一步步加深,在春节前一个半月去了,家里的伯伯们也没说啥,沉默。
在去世前家里还发生了一件事搪生我家和四伯家的关系,我一岁生日的那天,我爷煮了几个鸡蛋,忘了说,我四伯家有一个大我一岁的堂姐,那天我爷拿着三个鸡蛋到我家的时候给了我家两,说我生日拿两,然后又去了四伯家给了堂姐一个鸡蛋,说给她补补,这都是平常吃不到的稀罕玩意,本来这是一件好事,皆大欢喜,谁知我妈揣着两鸡蛋抱着我去四婶家唠家常,唠着唠着,我哭了,我妈一看孩子饿了,正好他爷爷送了两鸡蛋于是就剥鸡蛋,然后一点一点捏着往我嘴里送,这时候四婶看见了,说我家也送了,我妈说了句好事成双,四婶又问了句,你家几个?我妈说今天孩子生日,孩子他爷爷高兴给了两个,这个时候我四婶看着有点不高兴了,唠了小会儿就回了。
过了一小会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四婶拿着鸡毛掸子就打我堂姐,那时候我堂姐两岁多,边打边说,你个赔钱货,成天要这要那,吃东西都没你的份,反正听我妈说,讲了一大堆,四婶住在爷爷空下的土砖房里,离爷爷家就一墙之隔,很明显这话是说给我爷爷听的,当然我爷爷什么也没说,只是那之后四婶对爷爷的态度冷淡了许多,而我妈后嫁进来,不敢乱说话抱着我就回了家,直到今天想到这件事也感慨颇多,不说谁对谁错,只是感觉应了一句话患寡而患不均,现在大家的生活好了起来,一个鸡蛋无足挂齿,但那时候可能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