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通幽,是为“舍”
这是一栋百年德式别墅,现在被租赁了出去,成了一处青岛民宿。
它坐落在青岛最有特色的建筑群里,蜿蜒曲折的小巷深处,依傍一处文物研究所,仿佛为它又增添了一层厚重的历史感。
为我们打开院门的是一个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看着很年轻,说着一口南方话,热情的欢迎我们,就像接待一群回家的孩子,这让我们倍感亲切。我不喜欢抽烟的人,更讨厌女人抽烟,可是当我看到她抽烟微笑的那一瞬,心里早已不平静:好美!
从楼上下来一个男人,披着一头长发,很有文艺范。这是她的丈夫,也是租下这件民宿的掌柜。他们在大学相识、相恋。女子爱写点文字,男子喜欢拿着相机到处跑,女子是广东人,男子是青岛人。他们在一个秋天牵着手顺着蜿蜒小巷找到了这里,于是就有了门口木板上刻下的民宿之名——雨文。
雨文是妻子的名字。
知道吗?
我搬到了一个盈润着秋天味道的小巷。
院墙里,
为秋天铺上石板,
种上青竹,
升起烟囱,
只要秋天一进来,
撒下的水花就会出现彩虹......
如雨文所言,我在这里听到了夜间沙沙的竹声,沿着铺好的石板走进我的小屋,只是我来的时候不是秋天,而是仲夏。
舍民宿里有六间小屋,掌柜为每一间都命了名字。我们的房子不在那座百年德式别墅里,而是紧靠着花园,它的名字叫“舍”。
台湾作家林清玄曾落墨:人间最美是清欢。我想,只有心中有“舍”,才会到达这样的境界吧。回想来民宿小住一晚的初衷,不就是为了这具有人生哲理的一字吗?
朋友从上海来,我在海上等,想想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我们牵手走在仲夏夜的八大关,去路旁的小店买点零食和鸡尾酒。回民宿的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伴着脚步声的背景音乐,安静地虚度着时光。我说:“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自己的脚步声了。”
晚上我们在山水煎茶的氤氲里聊了好久,分享各自的小幸福,也会把自己悲伤的一面吐露。的确,这世界给我们每个人都留了一个位置,可是还有很多人没有归属感。你只看到一些人光鲜的外表,却未曾见到过他们拼命的时刻。这世上是永不满足的欲望,你可以拥有一份野心,但是比野心更重要的是:
你要时刻记得你拥有的东西,
它会给你幸福。
深夜两点,听到了许久未曾听到的竹声。扶着木梯上楼休息,与木头亲切的触感,像极了和一位好朋友的拥抱。那一夜我一直在做梦,梦里我又穿梭在八大关蜿蜒的小巷,凡我走到之处,都有繁花相伴。
最后,以雨文的小诗做结吧!希望她把那栋百年德式建筑守护下去,希望她能让每个走进去的人都能感到幸福。
这里已经与世隔绝,
也好。
期许着三月的拥抱,
我始终没有说话,
湿的,凉的,慌张的,灰色的,
都画在纸上。
三月里的第二天,
窗玻璃有水雾,
我知道空气冷了。
那微弱的阳光洒在略显单薄的院子中,
立足观其变化......
心里默默计划着:
墙角下种爬山虎,
门柱边种凌霄花,
我那些去年买的薄荷种子该撒在草地上了。
修剪过的杏树会茂盛起来吧?
没开花的石榴今年会盛开吗?
渐渐地,
院子明亮许多,
有豁然开朗之势。
是的,灰的变成蓝色,
记得我们牵手时,
眼里就是蓝色。
......
《十月后》《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