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青春离散曲》11:撕裂的天
狂风依旧肆虐,雪未停。天,越来越冷。24号的夜极度暗沉。
柳伊美宁愿选择做这年末的冰雕,感受惊涛拍岸。然而她却明白,自己是身虽在,心早已飞。幻想宿舍那头的电话里会传来郭庆国的声音,一遍、两遍、三遍;幻想郭庆国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诚恳道歉、使劲各种方式让她破涕为笑,一起看月挂高空,一起等朝阳微露,一起天荒地老。却不知此刻的郭庆国如断了线的风筝,被遗弃在荒郊野外的悬崖边,苦苦挣扎,只为赢得伊美一笑。他如干尸一具横躺沙滩,等待风干,心中徘徊了千百次,却依然没有勇气拨通电话,他多想听到伊美的声音,哪怕是骂他个狗血喷头。但是他却怕,怕的是这成为最后一次通话;怕的是电话那头忙音不断。他不奢求赵钱会带给他一个好消息,即使是好消息,也只是赵钱的心感化了伊美,而自己却成了局外人。这场爱情游戏里,凡是站在伊美面前的那个他,始终只是个配角。那就这样死去吧,爱她的心永远冷却吧。在这冰冷的夜里,在朋友们的唾弃中做一次正真的懦夫。郭庆国哭了,第一次为一个女孩,为一个自己深深爱着的女孩哭泣。
凌晨三点,赵钱与柳伊美同时出现在蓝色妖姬酒吧门口。
柳伊美已进入昏迷状态,瘫倒在地的瞬间被赵钱涌入了怀中。也就在此时,妍瑶恶狼般将屈文压倒在地,两人狂吻,身体开始抽动。整个酒吧在欲火中焚烧。赵钱扔掉柳伊美,一个飞步过去,赏给屈文重重一拳。妍瑶站起来整理好衣领和裙子,给赵钱一个媚眼,外加一巴掌。
“赵钱,你——孙子!”
“姓妍的,你他妈骚货一个!”
屈文起身推开妍瑶,横眉冷对赵钱,说:“钱,果真是男人,佩服。”说罢,一拳落在他的胸前。
两人开始正面交锋。赵钱随手拿起啤酒瓶砸向屈文的脑门,一阵支离破碎的奏乐过后,屈文满头冒泡,由白色渐变成鲜红色。他抹掉眼睛上的啤酒沫,头顶开始作痛,却异常清醒。抄起身边的椅子扑向赵钱,赵钱被压到在地,喘不过气来。两人揉成一团。
看官们的情绪到了高潮。大家一起打口哨,摔椅子,砸场子。双方的救兵及时赶到。两个人的战争变成了群殴。
小顾见状乱了手脚。他想尽快疏散客人,大声喊道今天的酒水打五折,大家早点回去吧。不好意思啊,改天让大家尽兴。可是这一群人像是掉进了磁场里,怎么也撵不走。他打算报警,可是这事要是被学校知道了,他们三个会死的很惨。那就只能使下下策了,关门放狗,让他们互相咬到惨死为止,自己乘机溜走,就当今晚自己只是个过客。他整理好账本,将一摞钱揣进兜里,走出吧台的时候不下心踩到了墙角的一个小圆球上。顿时,远处传来警报的声音。
“警察来了!”有人大喊。
看客们听到警报声撒腿就溜。半分钟的时间,酒吧安静如初。突然,一声惨叫打破了这难得宁静。柳伊美在千军万马的践踏下醒过来,双手紧握一只破皮鞋,望着他们眨了眨眼睛。
“你们,在演戏吗?”
她看到屈文满头是血,衣衫褴褛。先是愣了愣,接着放声大笑;“屈才子,你不必搞这么滑稽吧,要演济公吗,你——还差点!”
“他演公鸡!”赵钱搂着妍瑶的脖子笑道。
“有病!”妍瑶甩开他的手,提起包,扭动着臀部扬长而去。
“夭夭妹怎么了,赵钱?”伊美迷惑不解。
“她?演完了,就一句台词,有病。”
屈文胡乱擦擦脸上的血,向兄弟们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收队。出门时,扶起躺在地上的柳伊美,微微笑道:“伊美,你今晚真美!”
赵钱望着他的背影大喊:“屈文,记住了,酒吧不是女人!”
柳伊美回到宿舍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卞琳正在酣睡中,床上放着吴永强的外套。这外套是华姗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华姗死死的盯着那件衣服。柳伊美问了好几遍郭庆国是否打过电话,华姗只说了一句话:“不知道。”
柳伊美就当是郭庆国没有打过电话,她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眼角泛起了泪水。她想家了,她要给妈妈打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不好的消息,爷爷生病了,眼睛出了问题,需要马上做手术。柳伊美不知如何是好,她想马上回家。妈妈死活不让。再过两天就要考试了,她该怎么办?唯一能做的只有安慰家里人和等待好消息。妈妈丢了句好好照顾自己,就急匆匆挂断了电话。
柳伊美回头看着发呆的华姗,跑过去紧紧的抱住她,说道:“姗姗,为什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倒霉的为什么总是我?”
华姗抓紧她的手,两滴泪落在手上,柳伊美感到一丝凉意划过心间。
“伊美,衣服——是他的。”
“谁的?”
“强!”
“不会吧。你不是说他昨晚在忙别的事情么?”
“都是骗子——”
“对,男人都是骗子,女人都是傻子,十足的傻子!”
两人抱头痛哭,泪水弥漫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