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秋
别后的重逢,也似一次轮回,特别是在十月的金秋,又像是一次收获。
多年未见的同学聚在一起,聊的忘了时间,散去的时候,小饭馆就剩了一名收账的。
出了饭馆,徒步回家。
深秋的夜晚,天,变得深蓝,是一种高贵的蓝,绸缎一般挂下来,逶迤在高楼的后面,在那触手不及的蓝上,闪动着星星点点的宝石般光芒,像是某位名角儿的夜礼服,出现在这晚秋的盛宴上,让人敬仰,让人迷醉。
迈步走在这秋的夜下,空气似乎有些微凉,大街上,车灯、路灯争相撒往两边的人行道上,秋的魔法撕扯着树上的叶子,再轻轻的一片片扬起,丢出。树影斑驳,落在路人的身上,似夜场的霓虹灯光,时而光怪陆离,时而橘红翘俏。
夜的光,象是遇到了磁铁,被紧紧的吸附在周围的墙上、地上,妥妥的踏实。
开封西大街伟,与我同行,一起均匀的迈着步子,继续聊着。
我们是高中同学,从他离校去谋生活已N多年未见,我们彼此回忆着那年那月深留在脑海中的青涩模样。
秋是自由的,率真而清朗,她的来临与我们无关,就象是毕业之后的某天,又回到了曾经嬉戏过的校园,无束、自然。
而我们,则是在她的嬉闹中,去感知自然,参与了她的生命。
我与伟是同过秋的,虽然只有一年。
那年的秋,晴日里该比今此的更蓝,更亮,好比画家的青墨,无意间倒入了亮黄,又或是其他,反正比今此显的更高、更远、更旷。我无意为那时添枝抹粉,只似是在那秋的映照下,愈发显得我们年少疯狂。
触秋晚秋的操场是男生的天堂,课下,狂奔无稽,或打闹,或踢球,或溜圈儿。
在操场的北侧,是满地的野生竹节草,每一棵都使尽了全力的伸展,妄图占领更多的领地,它们相互交叉、争抢,狠狠地抓进地里,再用力、再生长,结结实实的长满了地面。
那片草的色彩已由纯绿,开始夹杂着微黄,草中饱含的湿气,在秋高气爽的艳阳下已渐渐散去,在秋风的撩拨下,会有那么几支昂首伫立的蛐蛐草、狗尾巴草极为配合的晃着细直的身子在风中漂摇。
午间的时候,几个全无睡意的顽皮小子,半翻着跟斗扑向那片草地,打扑克、逗乐子,全无学习的样子,可着劲儿的嬉闹。
今夜的秋下,早已没了稚气,两个人行走在城市中间,聊着自己的子女,聊着生活的明天。
白日里,这条路上行人匆匆,繁忙不堪,日头都难以找到落地的瞬间,既便是秋,也仅是在半空中盘旋。这个世界已经撑得爆满,就像炸开纹的熟石榴,个个籽粒饱满,放心吧!每一粒种籽都会落地生根,延续下一个秋天。
开封御街西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