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胤玺办了一场丹砂宴,邀了四方宾朋。土鱼也接到了婚柬,在院子里坐了良久,壶里的茶都没了,朝屋里唤了一声“小野,沏茶…”
屋里人应了一句,沏了壶苦丁端来,不敢言语,随即退下。
土鱼品着盏中的茶,苦涩得就如此刻的自己。
终于,娶的还是别人。
胤玺大婚那日,星野替土鱼备了一份厚礼,一盒满满的南珠,每一颗皆如鸡卵大小,一共九十九颗。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拿着,这是我全部家当,送一份厚礼。我就不去了,我怕我惹事。”
土鱼没有接过盒子,道:“我一个人抬不动”
“……”
星野抱着一盒南珠咬牙跟在后面,土鱼在前面面无表情的走着,转过三条街便到了胤玺府上。在门外迎客的是胤玺的义女,星野上前打了招呼,递了名帖和礼物,正经话没说几句,又开始不正经了,“你说,要是最后跟你爹爹在一起的是我兄长,你是不是得叫我姑姑呀?”
那小姑娘不理她。
“要不叫叔叔也行啊”
“……你!”那小姑娘涨红了脸。
“好嘛好嘛,大喜日子开个玩笑嘛”
转头拉着土鱼的衣角往庭内走去。
庭内已是高朋满座,洗茶阁的北辰公子,无牙城的子衿先生,本城首富浮生老爷,酒楼的太白掌柜,开武馆的烦烦,出尘观的莫寒青道长,赌坊的南音先生,虎跃涧的土匪头子梦希和冥野………
星野一看这阵势,暗道:糟了,来的全是有过节的,其他人还好说,这虎跃涧的总瓢把子都来了,自己前两天还黑吃黑,劫了虎跃涧的货………
星野趁着人乱,悄悄的跑回了家里。
胤玺一身喜炮,衬托的本就修长的身形愈发伟岸,丰神俊朗,他身旁的人也是一身喜袍,容颜无双。堪得一双璧人。
土鱼自顾自的喝酒,一言不发,心中苦楚愈发要漫上全身。
往日从容自得的北辰公子也显得甚是不自在,眉头紧锁着,看向胤玺。
新人逐一敬酒,待到土鱼面前时,土鱼未起身,胤玺举着酒杯,道“你不对我说点什么?”
“百年好合?举案齐眉?”
胤玺饮下杜康,土鱼捏着杯子,咬着牙,吐出几个字。
“当初你也对我允诺,有此一日。今日,却是允了他人”
“我负了你,但是今日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土鱼抬头将杯子一口饮下,埋首时,杯子已出现裂痕。
胤玺摇摇头,无奈的往下一桌敬酒。北辰公子一阵冷笑,笑的归一毛骨悚然。
是的,今日丹砂宴的主角就是胤玺和归一。
直至众人散去,暮色四合,土鱼拖着疲惫的身心在街上游荡,觉得既然城中如此压抑,不如城外去散散心。跌跌撞撞,不知不觉便晃悠到了曾与胤玺无数个月圆之夜对酒当歌的山崖,土鱼四肢大敞着躺下,看着蟾宫泻下的银辉,像极了故事里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