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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命多角恋,引发连环杀人案

2022-07-29  本文已影响0人  漫谈自留地

表哥又打表嫂了,我也记不起这是多少次了。

我看到表嫂脸颊肿的像发面馒头,额头开了个血口子,她身上的伤不知道还有多少。我心痛无比。我怨恨表哥,这么美丽大方的老婆,他竟然不知道珍惜。

没错,我喜欢表嫂,也不对,我对她一见钟情时,她还不是我表嫂。

我叫李程,生于1974年,家在北方一个镇上。

1997年正月在乡镇庙会上,一位长发飘飘、长相甜美、穿着淡黄色长款棉袄的女孩儿,闯入我眼帘,我的眼睛就再挪不开了,她美好的像一块无暇美玉,我对她一见倾心。

我现在很后悔,如果当时我主动一些,也许后来就没有这么多悲剧了。错失良机后,再也寻不到她的踪影,我日夜思念她。家里人看我年龄渐长,介绍了很多相亲对象,我都置之不理。为了躲避相亲,我去了外地工作。

但距离无法拉远思念,她扎根在我中心越来越深的位置,我多么期待有一天可以再度重相逢。

也许天意眷顾我,再度相逢的日子很快来了,1998年5月的一天,在表哥孩子满月宴上,我见到了她,她正是孩子的母亲—表哥的妻子!我呆在原地,心如刀绞。造化弄人,再见时,她已经嫁作他人妇了。

自从知道她身处何处后,我总控制不住自己往表哥家跑。或以和小外甥玩为由、或送东西、或帮忙,每次我都能找到理由,表哥大我五六岁,总以为我孩子心性,未作他想。

能看到表嫂,我很开心,然而接触多了,也就知道外表温顿的表哥经常家暴她,我更放心不下,我想带她私奔,但碍于亲情,我只能压抑自己冲撞的感情。

表哥又失业了。

1999年,表哥所在鞋厂效益不好,厂子倒闭,表哥成为下岗工人,大环境不好,他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整日酗酒,醉了就打表嫂。

表哥坐吃山空,断了一年多经济来源的家,快吃不起饭了。2000年5月,面对嗷嗷待哺的孩子,表嫂着急上火,最后她终于找到熟人托关系,给表哥找了一份钢铁厂的工作,他干了半年,又不干了,而且打表嫂变本加厉。

表哥失业后的一天晚上,来找我喝酒,他喝了不少酒,我担心他出事,就搀扶着送他回家。他到家后,就对表嫂骂骂咧咧,不堪入耳,大意是表嫂不守妇道、水性杨花之类。

我也是傻,我为什么当时就没有深思一下:为啥表哥这样骂表嫂?爱情使我心聋目盲,最终使我丧命。

发酒疯的表哥随手拿到可以打人的任何东西,打表嫂。我没拉住表哥,表嫂没躲过,后背狠狠挨了一棍。表嫂没有哭,她看了表哥一眼,怨毒的眼神,让我背后一凉,表嫂转头跑出家门。

我担心表嫂想不开,安顿表哥后,赶快追出去。追上表嫂,我想方设法安慰她。可能是我的言语软化了她,她逐渐放松下来,哭的不能自已,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庞、颤抖的肩膀,想起她悲惨的处境,我心痛万分。

我情不自禁的抱住了她,哭个够吧,我心爱的人。

我后来对她说:97年庙会初遇,我就喜欢上了你,天天想你。可后来四方打听也没有寻到你的影子。一年多后再见,没有想到造化弄人,你却成了我的表嫂。

表嫂渐渐不哭了,抬头看我,眼神带着疑问,可她又破涕为笑,紧紧地抱住了我,哭的更加委屈。我猜,她的心向我靠近了。

那一晚,我吻了她。

后来,背着表哥,我们在一起了。我贪婪地占有她,像弥补这么多年的缺失。同时我也备受煎熬,她是表嫂啊,表哥纵使再不济,和我也有打不断的血脉相连。

我想带她私奔,她不愿意。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直到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我才知道原因,可为时已晚!

表哥的胳膊被人打断了。

我猜可能是表嫂干的,但她一个弱女子,应该做不到,她指使谁去做的呢?

2002年9月份,事发前几天,表嫂说表哥最近打她更狠了,不知道哪天就把自己打死了,孩子怎么办?接着表嫂又说:要不你找个人把他的胳膊打折吧,这样他就不能打我了。

我以为表嫂说笑,就说改天我再想办法劝劝表哥。

可是没过几天,表哥胳膊被人打断了。

我去医院看他,看他颓废的样子,我心有不忍。他趁表嫂出去后,偷偷问我:是不是认识黑道的人,给他介绍个人,他要买把枪。

我一惊,赶紧追问:你要枪干什么?

他说:报仇。

我更惊,问他报什么仇?

他说没什么,你不知道更好。

我不便说什么,搪塞表哥说打听打听,问到消息再给他说。

下午我偷偷找到表嫂,告诉她表哥要买枪报仇,可能他已经知道谁打断他胳膊了。表嫂吃了一惊,显然没料到表哥竟然有这样想法。

我问她:是不是你打断他胳膊?

她恨恨道:是我,是我找人干的,叫他天天打我,骂我,不把我当人看。现在他胳膊断了,我看他一个胳膊还怎么打人!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问表嫂:咱离开这吧,带着孩子,咱们找一个没有认识人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不好吗?

表嫂冷漠拒绝:不,我不离开这里。这时,我猜表嫂可能是故土难舍。但后来才发现,我错了,错的离谱。

2003年正月,新年喜庆氛围还没有消散,幸福的家庭还沉浸在阖家团圆的愉悦之情中,而不幸的家庭却是硝烟四起,杀意起伏。

表嫂找到我商议,她说她受够了家暴,她真的快被折磨死了,求我将表哥打瘫痪,求我救她出苦海。

她给我重复了她受过毒打、折磨、言语侮辱,给我看她的新伤旧疤……

我犹豫着,木讷的点点头。表嫂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抓住我。

而后她镇定地说:你打瘫痪了他,也办法拉他回家,我找个人帮你。张志松有车,到时候他和你一起去。当时我托关系让你表哥进钢铁厂,就是托的张志松的关系。

我那时一定是神志不清了,不想想:为什么平白无故张志松要参与进来?

两天后,一个叫疤头的人来找我,说是张志松叫他来的,疤头和我简单商议,叫我完事以后打电话给他。我邀表哥出来喝酒,表哥一听喝酒欣然而往,我心事重重,无意喝酒,一会功夫表哥就醉了。

表哥很快喝的晕晕乎乎,是下手的好机会,可我却怎么都下不去手,头脑里各种记忆纷至沓来,表哥对我无仇,我还勾搭了他媳妇,我对不起他。

最后,我没联系疤头,一个人把表哥送回了家。

表嫂看我把表哥好好送了回来,失望至极,各种挖苦我,质问我说的甜言蜜语都当屁放了吗?答应的事就这么放弃了?谴责我还是不是个有血性的男人?

我气急败坏又懊羞不已,无颜面对表嫂,我扭头离开了他们家。

后在半路又遇见疤头,他问我事成了没有?

我说没有。

他问为什么。

我说下不了手。

他说你真是个娘们儿。

我被他一顿讽刺,又想起表嫂的种种托付和委屈,索性心一横,对疤头说:你等着,我把表哥再约出来。

到了表哥家,我撒谎说联系到了卖枪的人,表哥一听,瞬间来了精神,一摇三晃站起来就跟我往外走。

到了荒无人烟的野外,我介绍疤头给表哥说这就是卖枪的人,表哥兴奋的和他言语几句。在我还思虑如何下手之时,只见刀光一闪,寒气逼人,疤头拿着一把匕首迅速捅向表哥,直扎表哥心窝,表哥一脸疑惑,还未言语,就已经重重摔倒在地。

我怔在原地,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疤头拉着表哥的尸首到了更隐蔽的地方,弄点荒草草草掩盖,开着车一溜烟儿跑了。

凌晨2点多,夜更加的冷了,也安静的可怕,我害怕极了,不敢回家,我走着走着就到了表嫂家门口,我叫表嫂开门,表嫂说:我已经睡了,你回去吧。

我说快开门,我有事给你说。

表嫂可能怕我说漏嘴,她开门,让我坐在堂屋。

我说:表哥死了。

她说:我知道。

我说:疤头杀了他。

她说:不是你杀的吗,你约他出去杀了他。

我说:不是我,是疤头。咱们去自首吧,趁现在来得及,政府会宽大处理咱们的。

她冷冷道:咱们?我没有参与,我也没有杀人,谈啥自首?

我说:可是是你指使的我啊。

她说:你有啥证据?

见我无言以对,接着她说,事已至此,索性都告诉你了吧。

“刚开始我和你哥感情挺好的。就是他开始失业以后,一直找不到工作,染上了酗酒的毛病,喝多了酒,他就发酒疯,把在外面的怨气撒到我身上,打我骂我。为了家和孩子,我忍了。”

“我在家带着孩子,不能工作,他也不工作,我们吃啥喝啥?我着急地很,跑东跑西想办法给他找工作。后来就找到了我老乡张志松。”

“等张志松给你哥安排好工作,我去感谢他。可是我一个农村妇女,送不起礼也没有钱送礼,我咋办?他说他都对我有意很久了,半推半就之间,我和他就好上了。”

“张志松知道心疼人,对我很关照,呵护我,懂我,还经常帮助我。有一次孩子半夜发高烧,你哥睡的跟头猪一样,叫都叫不醒,我打电话给张志松,他送我们去的医院。他还有钱,有事没事送我点钱啊礼物啊,我心里挺感激他。”

“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和他的事,你哥知道了。他打我打的更狠了。后来你也知道了,我让张志松打断了他的胳膊,他怀恨在心。”

“后来有一次你哥、我、张志松坐到了一起,你哥问张志松要八千块钱,还说可以签一个协议,只要我不离婚,以后不干涉我和张志松。”

“后来你告诉我,我才知道,他为啥要钱。他拿钱开了小超市,想挣钱买枪,吓坏了我们。”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现在他也死了,一了百了。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我听表嫂讲完,愣在原地!敢情是我最傻,被人当枪使了。但是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人命关天,我想着赶紧去自首,争取政府宽大处理。

我对表嫂说:咱们去自首吧,事因你而起。咱们都跑不掉。表嫂沉默了说:我明天找张志松商量一下,到时候再说吧。

第二天疤头找到我,把我拉到一个饭店,我看着表嫂和张志松已经落座,酒菜都摆好了。

看着他们两个坐在一起,我五味杂陈,感觉自己像一个笑话。可是我们现在上了同一条船,爱情固然惹人心忧,可是性命才是一切的根本啊。

张志松席间给我讲形势、讲牢狱生活、讲未来,说了一大堆,头头是道,总而言之,一句话:不能去自首,自首一切都完了,等着坐穿牢房吧。

他说给我准备了钱和新身份证,等会让疤头送我去个地方,到时候有人接应,让我先去外地躲躲风头。

我看了看表嫂,她眼神复杂的瞧了瞧我,低了头喝酒,没有言语,算是默认了这个建议。

然后表嫂好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站起来举杯向我:程弟,委屈你了,我敬你一杯。

我看她眼泪婆娑的,知道我鬼迷心窍才得此下场,我恨不起。闷闷地喝了一大杯白酒。也许是空腹喝酒,一会我觉得有点头晕、恶心。

张志松看我如此,赶紧说,疤头,你送程弟去吧。

我模模糊糊感觉到疤头把我架到车里,放到后排座上。他启动了车,汽车摇摇晃晃走了很久,外面的冷空气从缝隙里吹了进来,很冷,我脑子清醒了一些,但是四肢无力,动弹不得。

车子停了,我以为到了地方。睁开眼睛看看,外面荒芜一片,野草丛生,不知道谁在这里接应我,又把我送到什么地方?

疤头拉我起来,下车。他笑了笑,说:到了。

我瞄见他笑的有点狰狞。

我还没有站稳,只见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像我刺来,我浑身无力,想要躲闪,已是来不及,刀刺向了我的心窝,是,表哥也是被刺的心窝……

我感到冰冷的刀面硬生生扎进了我的身体,我的意识一点点消失了。

后话

李程:中毒,被刺身亡。

李程表哥:被刺身亡。

李程表嫂: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张志松:死刑。

疤头: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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