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简书电影读书

十年前我半睡半醒中看完了《站台》,十年后我用一个通宵读完了《贾想

2018-02-04  本文已影响59人  浪读者
我想用电影去面对:无论哪一个时代,所有人都要经历的那些不可回避的艰难时刻。”

                                  @贾樟柯

十年前我半睡半醒中看完了《站台》,十年后我用一个通宵读完了《贾想》

十年前的一个傍晚,百无聊赖,我在一台公用电脑里翻出了几部电影,随手打开《站台》,缓慢的叙事节奏,浓厚的山西乡音,画面里破败的街景,无所事事的年轻人……没一会儿功夫,我就倒头睡着在电脑前。

此后的很长时间里,我在睡了醒、醒了睡的反复拉锯中陆续看完了《站台》《小武》《任逍遥》《三峡好人》《二十四城记》等电影,我没缘由的看完了这些沉重、缓慢、小众的电影,我说不出喜欢的理由,有些甚至看得一知半解,但更多似曾相识的画面和情节打动着我,直到2009年的一天,我在图书馆的新书里看到一本书——《贾想1996-2008》,作者叫贾樟柯,一个自诩“来自县城的青年”。

那时的我还欣赏不来电影语言的奥秘(今天依然),也不太懂蒙太奇镜头背后的深意,但是贾樟柯文字的味道却直抵心灵深处,相比他那略显压抑、沉闷的电影叙事,他低沉深邃的文字表达更让我喜欢,我几乎一口气读完了那本不太厚的书,觉得不过瘾,自己又买了一本,时不时翻出来看看。

好的电影应该观照现实,可现实并非如此。

2006年,《三峡好人》上映前,贾樟柯说服制片人,将其和《满城尽带黄金甲》放在同一天上映。他自己调侃这是“行为艺术”,从7号点映到14号放映,这部电影最后和观众见面的时间只有7号到14号,之后电影院没有太多空间留给“好人”,他们只跳了7天的舞,让“好人”和有这种情怀的人见面。

在北大百年讲堂的演讲中,贾樟柯坦言:这不是理性的选择,因为他想看看在这个崇拜黄金的时代,谁还关心好人。

而等他这句话的是,台下长久热烈的掌声。

人是善于遗忘的族群,我们太容易遗忘了。

王朔曾说,不能让后人看今天的电影就是一帮古人在打架。

诚如贾樟柯所言:

电影应该是一种记忆的方式。处在一个全民娱乐的时代,那些花边消息充斥的娱乐元素,可能是记忆的一部分,但它们很多年后不会构成最重要的记忆。这个时代最重要的记忆,可能是今天特别受到冷落的一些艺术品所承担的。一个良性的社会,应该帮助、鼓励、尊重这样的工作,而不是取笑它。

十年后的今天,《贾想2》出版了,收录了贾樟柯从2008年到2017年所写的十几万字文章,他说:“我记得写每一句话,写每一个词时的心境。”

这些文字,告诉他去过何处,身在何方。

许知远在一次与贾樟柯对谈后感慨:

贾樟柯的最佳时刻,不是来自他的深思熟虑,而是他的敏锐与穿透力,他能意识到崭新的时代情绪,并且准确、迅速地表达它。

无论是《天注定》还是《山河故人》,直接、野性的影像叙事里,太多的情节似曾相识,不禁让人感慨:这不是新闻里讲的某某事么?这不就是某某家的遭遇嘛!

太多宏大叙事下,隐藏着媾合和跪舔,太多“只见森林不见树木”的叙事里,个体命运和个人体验显得渺小而毫无价值,太多的人不愿追问,这是一种智力的懒惰和勇气的匮乏。

而贾樟柯却像个苦行僧一样,记录着大时代里被政治和商业双重侵袭的个人和被遗忘的生命细节——

凝视剧变时代里被权力和经济利益抛向边缘的个人,叙述在超现实的经济运动中普通人的悲欢离合。

在感受力与理性分析之间,在个人命运与时代情绪之间,在知识分子情怀与江湖气之间,在创造力与商业运作之间,在中国社会与世界舞台之间,在故旧与陌生人之间,拿着笔、手握摄像机的贾樟柯,从容不迫地掌握着平衡感。

镜头有形而落笔无声,贾樟柯的书写能力甚至比镜头语言更有力量。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