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三国：六出祁山之诸葛义
文 | 乄妖乀
自昭烈帝刘备于白帝城郁郁而终，诸葛亮开府治事以来，三国进入诸葛征伐时期……建兴三年(225)，率众南征；建兴五年(227)，屯军汉中；建兴六年(228)，师兵北伐。
且于首度北伐失利的状况下，参《三国志·诸葛亮传》载，‘建兴六年（228）冬，诸葛亮复出散关围陈仓，曹真拒之，因粮尽而退还汉中。’即二伐中原。
对比出兵时间，前后间隔非常之短，虽有吴魏交战、关中空虚之由，诸葛亮之出兵依旧略显仓促……
以蜀汉之国土面积，如此频繁举兵，非蜀汉之国力所能承受。诸葛亮身居宰相高位，对蜀汉内部之民生了如指掌，对穷兵黩武之危害心如明镜，却又为何对北伐之事如此急不可待……
实则诸葛亮亦是无奈之举，北伐之路不仅仅是一条征伐之路，亦是一条求生之路……
在《后出师表》中，诸葛亮以兵将为例点出其中利害，其言‘一年间连丧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郃、邓铜等及曲长、屯将七十余人，突将、无前、賨叟、青羌、散骑、武骑一千余人。且此皆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非一州之所有……’
即蜀汉不论国土、人口皆处于弱势，如长期对峙，不复数年，以蜀汉一州之力，恐再难与曹魏相抗衡。
换言之，诸葛亮于《后出师表》中道出了北伐之核心战略思想——速战论。蜀汉唯有居安思危，先取陇右、再夺关中。如此蜀魏双方国力大体均等，方有资格放缓步伐，稳步发展。
然在此之前，持久对峙却是取死之道。但蜀汉内部反战之声势却是异常强烈，诸葛亮于《后出师表》中的六条陈词，其中五条皆在驳斥阻碍北伐之音……
诸葛亮言，‘今陛下未及高帝，谋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长策取胜，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
即使是刘邦、张良等君臣组合，亦需兵出长安，而非困守蜀中一地。实际是以高祖为例，举大义以驳斥反战势力。又以刘繇、王朗为例，强调今岁不战，明年不征，终使孙策坐大，遂并江东。
同时例举曹操用兵，仿佛孙武、吴起，依然困于南阳，险于乌巢，危于祁连，逼于黎阳，几败北山，殆死潼关，然后伪定一时耳。暗指怎能以一、二之失败，而因噎废食，等待曹魏做大。
最后就粮需反驳云‘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则住与行劳费正等。’指出此时并非真正之和平年代，即使不主动出击，亦是空费粮饷、物资。
蜀汉内部的各种抨击，从侧面反映出诸葛亮面对之压力异常强烈。否则诸葛亮亦不会有‘先帝每称操为能，犹有此失，况臣驽下，何能必胜？’之语。
但亦正是如此，恰恰反映出诸葛亮之忠义所在，正所谓‘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方才是诸葛亮流传千古之核心。诸葛亮的一篇《后出师表》不仅道出了其政治智慧，亦道出了诸葛亮之忠肝义胆……
不过面对如此阻力，以及二次北伐之失利，诸葛亮亦不得不放缓脚步，以迂回之式为北伐暗作准备……
建兴七年（229），诸葛亮遣陈式攻武都、阴平二郡。魏雍州刺史郭淮率众欲击陈式，亮自出至建威，郭淮退，蜀汉遂得二郡。即三伐中原。
即夺取武都和阴平两郡，而非姜维、王平二人。而夺取武都、阴平二郡，可控西汉水、漾水等水路资源，将前线推至祁山一线，意在缩短战线、节省物资运输之消耗，为夺取陇右铺垫。
武都、阴平
但面对蜀汉接二连三之挑衅，以及武都、阴平两郡之丢失。曹魏亦是难以无动于衷……
参《三国志·曹真传》载，‘魏太和四年（230），曹真以八月发长安，从子午道南入。司马宣王溯汉水，当会南郑。诸军或从斜谷道，或从武威入。会大霖雨三十余日，或栈道断绝，诏真还军。’换言之，第四次并非北伐，而是曹魏主攻，蜀汉防守。
然却因天气原因、以及斜谷栈道断绝，蜀魏双方并未交战，故诸葛亮、司马懿未斗阵法，司马懿未使离间计，刘禅亦未听信流言令诸葛亮班师。不过确因此引发了另外一场攻伐……
参《魏延传》载，‘建兴八年（230）秋后，使延西入羌中，魏后将军费曜、雍州刺史郭淮与延战于阳谿，延大破淮等……’即四伐中原。
从‘西入羌中’推断，诸葛亮意在联络羌族势力；利用陇上众多民族和尖锐的民族矛盾，即所谓“西和诸戎”，建立抗魏民族统一战线。
阳谿
又《吴壹传》载，‘建兴八年，与魏延入南安界，破魏将费曜，徙亭侯，进封高阳乡侯，迁左将军。’即阳谿，应位于南安郡内；又因山南、水北曰阳，故阳谿应在渭河北岸，即中陶附近溪谷之地。
结合《曹真转》‘从武威入’一语判断，诸葛亮此举亦有阻断曹魏西凉方向援军之意。否则二出祁山，恐将面临西凉、关中两股援军夹击之风险。
综上所述，面对内部舆论与战争资源之双重压力，诸葛亮亦未停止对于曹魏征伐之心。正如其在《后出师表》中所言，‘凡事如是，难可逆见。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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