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特殊年代的高中轶事

2018-11-14  本文已影响737人  鸿运_97d7

  1974年秋季,学校开学好些天了,我天天在生产队起早摸黑出工,每晚在家哀声叹气,不时发呆。我奶奶看在眼里,痛在心上。我那时才14岁,毕竟还没长大,天天跟大人们一样出工还是吃不消。一天,我奶奶打听到夹夹学校校长张如雄老师调到东方红中学去了,立即带着我找到东方红中学张如雄老师,说我年纪小,还搞事不起,从小读书成绩又好,想让我读高中。张老师说,超贵初中成绩突出,但由于出身成份高,大队里没有推荐,也很为难。我奶奶反复哀求,我也直流眼泪,张老师(也是中学副校长)心一软,答应和其他领导商量。我奶奶就说,我祖孙俩就在学校等消息。过一会儿,张校长来跟我们说,学校破例同意我去插班。第二天,我高高兴兴地到东方红中学报到,插班在高八班。看到我去读高中了,大队一个未推荐读高中初中同学家长找大队干部吵,贫下中农的孩子都没去,富农家的却去读,这还是社会主义?大队干部找到中学领导,中学又接受那个同学也入读了高中。感谢张如雄校长和当时的中学领导,使我有了2年高中经历。我应是那个时代较高成份孩子中的幸运儿。

    进入高中书没读几天,即开始几个月的扳砖烧窑,挑砖建教学楼房。扳砖时,记得每人每天是几百块砖任务。挑泥土进土池子,放水靠赤脚踏熟,扳熟泥进有四块砖空或单框的木框子里,钢丝抹平,平放平地,取出木框。男女同学搭配,分组作业,早完成的早回家,学校有点饭票补助。同学们怀着勤工俭学,投身革命的思想,虽有些累,无人有怨言,边干活,边唱歌,你追我赶,热情洋溢。

  第一学期,在扳砖建房间隙,语文、数、理、化、英语也上了点课。我刻骨铭心的是,一次写忆苦思甜的作文,熊老师在班上讲解,我被骂得狗血淋头。我写到,解放前贫下中农吃穿不如猪狗,地主老财花天酒地。熊老师(班主任)痛骂我,什么成绩好来插班的,猪狗怎穿衣服(现在狗真穿衣服了),动宾搭配都不懂还是粗心。那顿骂,我收益很大,以后就注意了“主、谓、宾、补、定、状“的学习和应用,终身受益。

    第一学期末,学校开始学习艾祖迅(汉寿的),开门办校,培育社会主义接班人。我们两个高中班130多人,分成了”高8机电班、高9农技班、高10写作班“三个班,我被分在高8机电班。学校聘请双合大队的龙云登师傅(高中毕业生)当老师教我们高8班。以后一年多,我们学习了内燃机基本原理,拖拉机,电工基础,人人都会开手扶拖拉机,都可自如拆装内燃机,高压油泵也反复拆装,机械故障(特别是飞车)识别和处理背得滚瓜烂熟。那时经常停电,龙老师用教学用内燃机带电动机发电,我们班同学轮流值班,保证了全校教室晚自习灯火通明。盘式拖拉机的差速器怎么能转弯,龙老师说他也没搞懂,我们更不晓得,只知道这个差速器是管转弯的,到现在我也未去弄明白原理。1975年双抢期间,我们班同学分到全公社有拖拉机的地方实习。我分到杨树潭12组,吃住在知青组,当190型手扶拖拉机手20多天,用整田轮打田,也开机动泥滚船整田。

    高中期间,学校开展勤工俭学,还安排我们自带行李到黄天湖围湖造田,到南阳外洲砍芦苇,一干一次就是几十天。

    1976年开学不久,我们班团支书(班长)汪学斌被安排到公社开广播去了。东方红中学陈章银老师到附夹村搞三分之一(工作组)驻扎在我家(我祖母饭菜做得好,哪家有事,祖母住往去下厨)。可能是陈老师跟班主任毛祖新老师打招乎了,也许是我当时表现好,我被安排当上了团支书。我当团支书尽管只有一个学期,但我注意大力发展团员,几个先没入团的同学都吸收入了团,如张如海、唐述春、王先银、唐汇斌等等。高中后期,我也到有些同学家去玩过,如彭居其、唐述春、张如海、唐汇斌、王先银、汪小平、张方文等等。一次在张如海家喝酒,唐述春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学校教室呕吐不止,差点闯下大祸。有些同学也到我家玩过,可惜,没有一个女同学。有一次,唐汇斌同学到我家去玩,我俩沿沟走,7、8里路边走边钓鳝鱼,到我家时已钓一串好几斤了,我俩在哑河里发现一窝墨(幼才鱼),用绳子套一个铁钉串上小青蛙还钓起一条好几斤大才鱼。汇斌打弹弓水平可高了,晚上用电筒在竹林里照着打鸟,一晚上能打好几斤(现在讲生态,不许打鸟了)。

    高中期间,我很佩服宋祥银同学当学生会主席的口才与风度,唐波清同学的排球扣球美姿,唐汇斌的二胡和笛子,彭居其的画、唐述春的字。大嗓门的学生会干部李忠福同学,指挥劳动有板有眼,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对于女同学们的美颜风姿,我少不省事,尽管对个别有向往暗想,但不敢正眼望视。年纪稍大的同学青春萌动,男、女同学间眉来眼去,递纸条,私约会的不少,但终成正果,结为夫妻的好象只有两对。后来听说,多愁善感的才女同学刘元秀,字和文章写得漂亮,是他们班(高十和老高九班)男同学们向往的女神。

    1976年6月,我们东方红中学将毕业的3个班高中生100多人,在学校组织下,为牢记主席教导,做好革命接班人,自带行军背包,从大湖口步行40多里到县城,乘船整夜坐着到长沙。上岸后,年轻的我们异常兴奋,雄赳赳,气昂昂,步行跨过湘江大桥,晚上打开行李就睡在湖南一师附近一所小学的教室内。我们追随毛主席青年足迹,参观了一师范、爱晚亭、岳麓书院、橘子洲头、火宫殿、清水塘等地。在长沙活动一律列队步行。后又到火车站乘火车去韶山参观并合影留念。那是我刚满16岁,第一次到长沙。橘子洲,橘树成片,少有建筑,路也不如现在宽,我们站在洲头水边,大声背颂毛主席诗歌《沁园春一长沙》,有几个水性好的同学还下了水,找了一下“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的感觉。那次,在长沙我最爱生吃又大又红又甜的蕃茄,还有热气腾腾的小碗红烧猪脚。

    1976年7月临毕业前,同学们互赠留言,大都是,一颗红心一个打算,扎根农村谱写新篇。一晃40多年过去了,时事变迁,社会进步,大部分同学都违背了当初誓言,已离开农村,分布到了祖国各地。高中岁月,是我们一生中最难忘的一段人生经历,无论何时何地,一声高中同学,显得格外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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