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留学之后记 11 – 工作

工作（上）

公司人事寄了一个很大的信封到房东太太家里，苏妮收到后打电话叫我去拿。房东先生和我一起看了公司寄来的合同，对我说，作为一个刚毕业的MBA，公司给的待遇非常优厚。全家开了一瓶香槟为我祝贺。房东先生问我苏黎世住哪里，我说我正要去找房子。他说苏黎世房子非常难找，他的朋友去那里，看中了房子马上就得确认，一犹豫就没有了。

校长老普非常为我高兴，他说从第一次面试到第二次面试，这之间隔了一个月，他都开始为我着急了，可是我每天一付镇定自若的样子，他很佩服我强大的心理素质。很有定力。我心里想他是不知道我整天有多煎熬。

因为这家公司在瑞士属于顶级公司，高于瑞银和瑞信，而当时学校历史上毕业生找到的最好的公司是瑞银。这让老普也很骄傲。他说，我现在走到街上去，告诉熟人，我的学生到这家公司工作了，我感觉很有面子的。我真的觉得老普很好玩。他是奥地利人。周末时候总是在办公室加班，他的办公室里放的永远是歌剧。他后来对我和杰克琳来说更像是一个家长。我们有问题也会咨询他。欧洲理发师不大会剪亚洲人的头发，我们一般都很小心。我去面试之前的理发师还是老普介绍的一个意大利人。

我在开始工作之前去苏黎世看过朋友介绍的房子，都不理想。公司说可以提供3个月的商务公寓。房租自理，清扫费由公司负担。我需要在3个月之内找到自己的住所。当时是年底，圣诞之前，大家忙着过节，房子很难找。老普问我情况，我说公司提供的公寓有点贵。老普说，不管这些，先住到公司提供的地方，等待春天到来。慢慢来，一步一步来，到了苏黎世，我可以更容易地找住处。

听老人言，总是对的。

我接受了公司提供的住所，四个月后，一家经常去的苏黎世中餐馆的老板给了我一个租房信息，我顺利地找到并搬进了自己理想的公寓里。

一切安顿好的同时，我也开始了工作和培训。这家公司因为专业程度较高，当时要求我加强再保险专业的学习。费用由公司支付。同时，他们又选择一名非常有经验的前辈做我的师傅，从基础业务开始培训。我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她。

业务上安排好了就是生活上的。因为我在苏黎世人生地不熟，费尔南多是我的直接上司，他特意让项目上的负责人帮我组织人搬家和协助组装从宜家买来的家具。那天，我一边准备饭菜，一边等同事组装好桌子和椅子才可以开始吃饭。到后来这一直都是项目组的笑谈。说到我那里吃饭前得先工作，把吃饭的桌子组装好。

工作 (下)

大多数通用产业的公司都是按自然地域分组的。我所在的公司除按地域分几大洲还按语种分组。我们按照德语，法语，西班牙和英语把全世界的客户分成四大组。大多数同事除了工作使用英语以外，都会一到二种语言。同事也是来自世界各地，西班牙语的来自墨西哥，哥伦比亚和玻利维亚。法语组和德语组则由瑞士本地人涵盖。英语组的只有我是亚洲人，我需要负责大中国地区和日韩的客户，另外有两个瑞士人一个负责东南亚，一个负责以色列和东欧各国， 北美的由美国分公司负责。

我知道日语中的汉字很多，普通的Treaty*条约和保单都可以看懂，我并不知道韩语中也是同样的情况。当我竟然可以看懂韩语保单时，还是有点吃惊的。很为中华文化骄傲。

有的同事会问我是不是日本人，那个时候还是通过穿着来辨别中国人和日韩的人。现在，已经无法从服装上辨别日韩和中国人的区别了。同事的哥哥说，当一个中国人累了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看起来就像日本人了。他们大多认为日本人的眉眼线条更硬一些。

我则会告诉他们日语和中文的区别。据说武大郎当初并没有事，而是辗转到了日本，继续卖炊饼即馒头为生，生意很红火，有敌人来侵犯，他们联合起来反击。万事俱备，差一面旗子，于是武大郎拿出一块蒸馒头的屉布，拍了一个炊饼上去，就是现在的日本国旗。而日文为何会和中文如此之近似，因为1千多年前的日本没有自己的文字，日本于是派出了500个和尚来中国学习文字，医药和法律。5年后，学成归国，坐海轮在海上晃悠了一个多月，到日本后，忘了一半，所以就变成了现在的片假名和平假名。所以呐，我们中国人可以看得懂他们写的是什么。那些同事往往很认真地听着，听到最后才知道我是在讲笑话。笑完之后他们也记住了这些特征。说实话，在瑞士我遇到的日本人都非常友好，很勤奋也非常有礼貌。深刻接触以后都是非常友好诚恳的同事。

我为了尽快熟悉并掌握业务，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公司要求的资格考试。第一次考试，因为不熟悉，同时考了2科，也不是很难。因为要花时间熟悉工作，没有花很多时间准备考试。但我根据考试指南，把书完整地看了一遍，并把所有习题和模拟试题都做完了。险险地以几分之差通过了考试。

同时和我一起考试的还有一个从印度过来培训的同事。我当时以为印度人的英语比我好，他又比我早加入这家公司2年，应该比我考得好，可是他二科只通过了一科，只差一分。他拼命地计算到底是哪里少了一分，没能通过。说我很幸运，他算下来就查一道题的答案。我说你书都看完了一遍吗，他说还差两章没看完，我说你习题都做了，他说没有做完。我说我都看了都做了，所以差一道题的分数完全不奇怪啊。我后来才知道，中国学校是60分及格，印度学校是40分及格， 至少印度同事是这么和我讲的。也许这才是差距所在吧。他说他们的考试比较难。

同事斯蒂夫是当时公司里唯一考出全部资格证书的人，他用了三年的时间考完，每年上半年考2科，下半年考2科。他告诉我们，考试非常难。我为了尽快拿到全部资格证书，决定每月考一科。他总笑我考试分数低，尽管我都是一次过，因为他每科都是以90+的分数通过的。当时可以用已通过的科目分批组合成不同资格证书，我收到先期通过科目的证书，是银色字体打印的，斯蒂夫就每次拿出他的证书给我看说他的是金字的，那是因为他的考试分数比较高。等我考到最后一科的时候，我想给他点颜色看看，于是多花了一些时间，最后一科以96分通过。我最后以公司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取得了高级寿险师和再保险师的资格证书。高级寿险师的证书是金字的。我拿着收到的证书去见斯蒂夫，我说，考90分以上我是可以做到的，我只是用最快最经济的方式来通过考试取得资格而已。而且我的证书也是金色的，和你一样。

从一开始对业务的完全不熟悉，只知道做什么怎么做，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到考完以后，我可以理解为什么这么做并可以判断对错，在业务知识上的确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取得资格证书的年底，当中国保监会派小组人员访问我们公司的时候，公司安排了我做生命与健康再保险的业务翻译。这次翻译任务的反响很好，让我对自己的业务水平也有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