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浸湿了天空》第十四章：嘉懿要离开了。
买房，还是买车。
这个问题怕是所有焦程这个年龄段都会遇到的一个问题，曾有人站着说话不腰疼，透彻的解析了买房和买车的好处，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买房更加舒适安稳，买车更加轻松便捷，如果你还年轻就买车，如果你已经该安稳住了就买房，主要还是看个人。
也真是够无聊的人做的解析文章，焦程也够无聊的看完了，看完给了个这样的答案，让人忍不住骂脏话，整篇文章说完就和没说一模一样。如果你看完还是没有决定，下面还非常体贴的推送了一篇《你是否还属于年轻人》。
焦程彻底无语了，这真的是，这些公众号干嘛，为了点击率这种无聊的文章竟然还有推送，呵谁会去看啊。
他会去看，焦程又看完了一篇你是否还属于年轻人。这篇文章倒是非常直接明了的告诉你，如果你在28岁以下还可以轻狂，是个年轻人，如果你在28岁以上就不要再轻狂了，好好的安稳下来吧。
焦程看完这篇文章陷入深深地沉思，文章仿佛很是令人深省。可是焦程沉思的是，自己正当28岁，究竟是狂还是不狂。长达十分钟的深思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又不是自己要买车，干嘛考虑这个，自己老爸五十多岁了肯定不属于年轻人了，那还有什么原因让他一定要买车呢。
想不明白就算了，虽然为了晋升的事花了不少钱，手里现在没有多少存款了，但是当年台里搞单位楼，焦程贷款买了一套小的，就是他现在住的地方。经过老爸老妈的帮助房贷早已还完，如果把这个房子卖了，凑出来新房一半的钱还是可以的，老爸的十五万想买车就买好了。
焦程将自己的决定告诉老妈时，老妈又将老爸劈头盖脸的一阵数落。直到张娜来到为止，张娜的到来老妈如同京剧变脸换成了一副慈祥和善的母亲面孔。
如往常一样，母亲和张娜挣着做家务，吃完饭焦程和张娜来到了卧室，焦程将卖房的情况告诉了张娜，张娜大度的说没关系，不用换新房现在焦程住的地方就不错。焦程倒是有些排斥，毕竟现在住的地方原本是打算留给另一个人的。
“那个，我回广州过年的事，你还是不要和我一起了。”
“嗯？出什么事了吗？”
“你不要多想，就一点小事，我对我父母已经说过了，他们知道就我自己回去，过完年我很快就回来了的。初五就回来！”
张娜的解释有点慌忙，焦程迟疑一下，决定不问了，就像是最初张娜理解他一样理解张娜，焦程转了话题。
“那好吧。一直没问，你老家是广州，大城市怎么会一家子跑到这个小城市来呢。”
“那个。。这个问题，能不能也不问。”
焦程被噎了一下，尴尬的点点头。
说好的焦程过年跟张娜去她老家，临行时张娜的反悔还是让老妈有很大意见的，不过老妈亲切且不舍的将张娜送上车，握着的手还迟迟不放焦程怀疑昨天一直在埋怨的人是不是老妈。
张娜回去了，如今过年显得格外清净，街道上所有的商店都关了门，想买盒烟都得要跑出三公里外的网吧里买，还好老爸老妈已经有了经验，鱼虾肉油都买了一大堆囤好了。老爸投过阳台看外面的雪花感叹的说了句。
“今年的粮食收成一定不错。”
“还粮食呢，一辈子农民，你娘当年分地给你俩亩七，给她二儿三亩一！就是偏心。”
老爸老妈的争吵旷日持久，不过也很佩服老妈的逻辑思维，上一秒还在嫌弃农民，下一秒就又觉得分地少了。焦程懒得理老妈的絮叨，嘉懿现在在干嘛？
过年的当天老妈终于选择休战了，像那强势蛮横的美国，想打就打想停就停。笑容挂在一家人的脸上，早早的起床包了饺子，吃完饭在门口贴对联和福字，遇到对门的邻居也在贴对联相互喜悦的道了一声过年好。
可是将一切都做完后，不过才八点钟。挂着笑脸打扫卫生，挂着笑脸磕磕瓜子，打开电视看主持人挂着笑脸。笑容在脸上都有着僵硬了才不过中午而已，想起小时候在老家，大年初一老爸带着焦程一大早起床，整个村庄里挨个拜年，一圈下来都大下午了。大人围坐在一起打打麻将，小孩拿着压岁钱买点零食。
“啧，家里缺个孩子。”
老妈一句话给新年的无聊敲下定基。早就想到如此，这些年来老妈的催婚不会就是为抱上孩子，还好今年焦程与张娜定下来了，放在往年老妈为了催儿子结婚都急疯了，对着焦程喊：今年你不找个媳妇回来过年就别想回来吃饺子。
还好焦程不爱吃饺子。
春晚也没意思了，几年前焦程看春晚就不笑了，父母还乐呵呵的说你咋不乐呢，如今老爸老妈也和焦程一样面无表情看电视里面的人乐。曾经春晚演员是为了逗观众开心，现在春晚观众是看着演员开心。偶尔焦程看到某个点突然笑起来，父母还会投来疑惑的目光，还带些鄙夷：这有啥可乐的。
春节已经过去了俩天，今天正月初三还在年假的日子里，焦程收到了一个来着自己老师杜主任的电话。说任命仪式十有八九就是焦程的了。让他准备一下演讲稿，明天上午九点半之前到台里参加个晋升仪式，因为部里人不全就简单的做一个，杜主任说自己参加完这个仪式就可以安心退休了。
明天会有焦程的演讲。准备很久的焦程终于要晋升了。因为这个忙前跑后费了很大心力。要得到的时候焦程并没有很开心。因为他也收到了另一个消息。嘉懿明天离开，10点钟的汽车去往飞机场。
这是嘉懿母亲给他发的短信，这么久了没消息焦程一度认为嘉懿母亲就是因为医院的事才联系的自己，其实焦程不知道的是嘉懿为了不让自己母亲打扰焦程的生活，温和的她在家里发了多么大的脾气。
焦程打开卧室电视，电视播放着新闻，焦程从事电视台的工作，每天看新闻已经成为必要的习惯。焦程打开了电视却一直盯着手机。手机上俩个短信。
上面是杜主任：焦程，明天9:50的会，有你的任命升职，好好准备一下。
下面的是嘉懿妈：焦程，明天嘉懿要走了。十点的汽车去飞机场。你是不是应该见见她把话挑明？
明天9:50开会，一个重要内容就是焦程努力多年的晋升任命，成为民生频道的主任，到时候就是正儿八经副处级待遇。嘉懿要走。
电视上主持人用标准的普通话说着。中美建立合作关系，中国经济实力逐步接近美国，日本首长主动访华建立友好，嘉懿要走。
焦程直直的倒在了床上，大脑在胡思乱想。当一个人不愿意去做什么的时候，总能说服自己可以不去。嘉懿总是要走的，她的工作，事业，人脉都不在这里。
在这个小城市里，仅有她的父母。才使她每逢春节回来一趟，她早晚都要回去，而且下次再回来的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或许那个时候张娜已经怀孕了，满足了自己老妈的梦想。
嘉懿还是要走，焦程不属于她，她也不属于焦程，太久的时间以至于她都不属于这个城市了，离开这个毫无归属感的地方，回到一个她已经生活七年的城市。
对一个城市有归属感或许只是需要一个知心朋友。而焦程，或许早已变成了情怀，是作用于在某个下午茶时间，自己回忆一下当年的可爱罢了。刻意忘记一个人或许是在几百个夜晚也依然会哭湿枕头。真正忘记一个人可能仅是在高级会所的一顿饭、在凯迪拉克上吹会风。或许是被一个温暖的人在楼下送了一杯粥和感冒药。
年少的男孩胸前写满了不服，年长的男人从脸上就能看得出现实。是年少蜕变为年长？还是现实打败了不服。现实的焦程打算睡了，明天早起梳洗整理干净迎接对焦程来说很重要的阶段。焦程的晋升不能出现差池。这是对自己生活的保障。是现实打败了不服，是年长输给了年少。嘉懿的再次离开换不来当年疯狂找了三天三夜只要有大致的方位就会不顾一切追去的少年了。
可笑很多的年轻女孩竞相追逐着现实。觉得稳重才会是生活的保障。是啊，生活本身就不排斥冷漠。每个稳重的男人缅怀着当年那个不服少年，虽然值得感动，却不值得再次犯傻。
《被雨浸湿了天空》第十四章：嘉懿要离开了。
Ps
你见过那件聪明的事情是被人感动的，感动无非是因为傻过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