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味|那一年满城的烟花
除夕凌晨12点,父亲在门前点燃了鞭炮,噼里啪啦,硝烟腾飞而上,火药的味道钻进鼻腔,那是一种怎样的味道,刺鼻却有几分安心。满城的烟火纷至沓来,天空开出紫色,红色,蓝色的花,还有如流星转瞬即逝的金黄色烟花,拖着长长的尾巴,慢慢融入黑色的天空,待下一次天空被照亮时,它已不见影踪。
图片来自网络我最喜欢一种爆裂开后,如漫天星的烟花。一颗先是红色,再是蓝色的星,摇摇晃晃,伴随着长鸣,从地面升上天空,轰的一声在天空炸开,分开的每一道火焰又开成了一朵朵的花。
站在天台,点燃自己手中的烟花,等待一颗不知道会是什么颜色的烟花会冲出烟花筒,去点缀那五彩的天空。烟花,一颗又一颗的冲出来,啪,啪,啪,微弱的声音响得很有节奏。我望着天空,眯着眼睛,等待手里的烟花燃尽。然后再点燃各式各样的小烟花,天空的爆炸声变得零零散散,小烟花喷出的火焰却照亮了一隅之地。
天空只剩烟在四处游荡,我关上天台的门,进入自己甜美的梦乡。
有一年除夕,听奶奶讲满城都是烟花,从凌晨十二点到凌晨一点多,烟花也还在天空响着,城里的烟已经多到什么都看不清,有人开车把电线杆撞倒的,还有房子被点燃的,消防队都出动了。我很遗憾那一年不在家,没能见到那么宏大壮观的场面,后来我也没能见到那样的场面,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见到那种场面了,那些倒了霉的人也不想再见到那种场面。
小时候过年期待的是能放烟花,吃完团圆饭,就痴痴的等待凌晨12点的到来。一家人围在桌子吃的东西被胡乱塞进嘴里,不知食物被消化进脑子里,长成记忆,经年之后,发现那一口味道能回忆地起,却只能放在脑子里。
团圆饭的桌子上,放着各式各样准备已久的食物。腊肉香肠要用柴火熏制,有时还会放柏树叶,干了的玉米核作为燃料,青烟迷的人睁不开眼睛,火把母亲的脸烤得通红,我拿着火钳捯弄着灰烬。被火烤,被烟熏,被风吹一两个月的肉变得焦黑,要想洗净肉得用钢丝球用力地刷,换上好几盆清水后,肉才会变得明亮一些,脂肪多的部分甚至会透出琥珀色。把肉放进锅里煮,中途再换上一两次水,便可以把肉捞出,等待烹饪。
把刚刚煮好的腊肉捞出,切成三分肥一分瘦的薄片。靠近母亲的身旁,她用手夹起一片肉,你抬头张嘴,就像待喂食的麻雀。肉烫嘴,把肉在嘴里来回咀嚼,浸透进肉的咸味在嘴里打转。准备一些配菜,青椒,豆干。烧油,放肉煸炒,腊肉特有的香味慢慢挥发出来,再放入配菜,简单的腊肉回锅肉便出炉了。饭桌上夹一片,油脂四溢,进嘴里是沉淀了几个月的肉香味,咬下去,劲道,特别是肉皮部分,香气在味蕾开花。看着家人满足的表情,一片肉几个月的等待,一下子就变得很意义。
我喜欢一道需要花费更长时间的菜。在一年最热的季节,摘新鲜的豇豆,洗净,放进圆圆的簸箕,待有太阳时就端到天台晒干。日复一日豇豆失去光鲜亮丽的绿色,变得乌黑干瘪,装袋,放干燥阴凉的地方,得等到过年才能吃到。
过年时,早早的拿出干豇豆,用水冲洗,再泡一会儿。拿锅,把腊排骨洗净煮上,等排骨七八分熟时,放入泡好的豇豆,慢炖。煮好的干豇豆腊排汤乌黑透亮,无需放盐,腊排的盐味已经进入了豇豆心中。吃上一筷子豇豆,嘴里是太阳和风的味道,那不长不短的豇豆是记忆的传承。再用汤泡上一碗饭,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绘的香。
记忆中的菜各种各样,大多是父亲一个人在厨房用那些存放许久的食材做出来的。年年岁岁,围着吃饭的桌子在变,围着桌子吃饭的人也在变,但围着桌子吃饭的家没变。
年味,这个被一次又一次提到的词汇,思考过后终发现,所谓少了年味,是少了烟火气,人间烟火气。这烟火气是随着年岁增长,而失去的。小孩子很少说过年不快乐,你回忆的总是小孩子时过年的快乐。
追忆的东西是我们以前那个时代的东西,新时代有它自己赋予给人们的东西。
图片来自网络#羽西X简书 红蕴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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