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名字说起:一念不平毁一生林平之
一、
这一天,南国的福州和风熏柳,花香醉人。
这是林平之带着秘书助理们上山打猎的日子。
书上说得很气派:突然间后院马蹄声响,那八名汉子一齐站起,抢出大门。只见镖局西侧门中冲出五骑马来,沿着马道冲到大门之前。当先一匹马全身雪白,马勒脚镫都是烂银打就,鞍上一个锦衣少年,约莫十八九年纪,左肩上停着一头猎鹰,腰悬宝剑,背负长弓,泼喇喇纵马疾驰。
出门的时候,八名门卫中有三个齐声叫起来:少镖头又打猎去了!林平之哈哈一笑,马鞭在空中拍的一响,虚击声下,胯下白马昂首长嘶,在青石板大路上冲了出去。
“我去打猎散散心,很快就会回来的。”他想,我只是离开一天,去玩玩而已。
可是,一天,能改变很多事情了。
二、
福威镖局这家公司,一共有十家分公司,八十四位职业经理人,总部在福州。是做快递和托运的。公司的企业文化《辟邪剑法》是林平之名义上的曾祖父林远图所开创,由于辟邪剑法博大精深,威力无穷,故而声名远播,很多人对它觊觎已久,意欲夺之而后快。
林平之是福威公司的少镖头,公司的唯一接班人,也是《辟邪剑法》红宝书的指定继承者。
在福威公司,当家人有林震南和王夫人,论话语权,林平之排第三。
每一个员工对他都很尊敬,平时也经常有意地来示好巴结,比如打猎时,郑镖头笑道:少镖头,好箭!史镖头道:少镖头这一鞭,别说野鸡,便大兀鹰也打下来了!
林平之不仅原生家庭好,姥姥家也是豪门金刀王家,当时的武林人士喜欢将铁胆当文玩,而林平之的姥爷王元霸手中所握却是两枚黄澄澄的金胆,比之铁胆更显华贵,好比现在都玩核桃,普通人玩狮子头,官帽鸡心,而王元霸玩的是极品“花中花”。林平之十七岁时,姥姥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就是重价觅来的一匹大宛名驹。华山派远游福建时,遭遇了岳夫人提出的旅游经费难题,此时,林平之一力担承,并适时提出:可否考虑增加一个旅游景点,到洛阳自己舅父‘金刀王家’一游,以慰自己亲情之思?岳不群不虞有它,慨然同意,然后大家巴巴赶到洛阳‘金刀王家’去刮金粉、打抽丰。王家的实力可见一斑。
三、
打猎时,林平之心想,等我回家,我还要和老爸探讨一下这些天对《辟邪剑法》的心得,再陪妈妈说会话。
可是,都不到一天,一切就变了。
打猎归途路过一个酒馆,为了维护岳灵珊伪装的丑女,林平之拍案而起,杀死了余沧海的儿子余人彦。
回到家后,先是趟子手白二被杀,紧接着是郑镖头,史镖头.......
接着是父母。
福威被灭门,消失得无声无息,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四、
灭门后的林平之有重大家庭责任,即是在不存在法律的原始丛林般的黑暗社会中为家庭(父母)及镖局的众多无辜者(镖头、趟子手、看门人、仆人、临时雇工等)复仇。
由于笑傲江湖中所谓的“侠义”、“正派”全是虚假,整个江湖只是弱肉强食之世界,没有任何正派和有影响人士对他家和众多无辜者被灭门一事给予任何帮助,唯一一个对他表示善意收他入门的木驼峰和岳不群后来被证明是阴谋者的一员,他家血仇里亦有对方的推波助澜,为求自保,他加入了华山公司。
看似师慈友爱的华山公司,只欲取他身上资源。如国军中的共军,时刻有死亡之险,旋涡中惟有沉沦一途。常人所能选择的,无非便是直接沉沦与被人踏着尸骨苟延残喘罢了。
林平之不是常人,他由一个个性颇为光明磊落,也颇有傲气自尊的年轻人一步步异化为坚毅无情,桀骜孤僻,阴暗残忍,自卑自大,空虚惶恐不仅精神扭曲,肉体也扭曲的怪物,
当受压迫者起而反抗,这本身就是最大的正义,在这种正义下,玉石俱焚是难免的。当没有人维持正义,只能从尘土中杀伐激烈,血腥浓烈,再建立起一个新的正义来。
命运看似给你安排了很多条路,真走起来,你会发现其实只有继续这样下去而已,其他的根本不可行。除了复仇,林平之亦无路可走。
评论家所有的假设,仅仅是他没有感到切肤之痛。
五、
有人说他是个政治家,有人说他是哈姆雷特,倪匡所评价的更中肯些:
林平之的体内,蕴藏着一股常人所没有的狠劲,他用这样的狠劲对付自己,对付仇人。他在全身充满仇恨之下,努力而上,不惜一切代价去复仇,从来也没有人能坚持到像他这样惨烈的,而他却一直勇往直前。最主要的是,他的仇恨全都不是自己找来的,而是横逆而来,来着他全然无法预测的外在力量,他全然身不由己!某种意义而言,他做的极好,唯一不好的是杀死岳灵珊,可他那时极度痛苦与疯狂的心态,却是完全可以想象的。林平之此人,不是上上人物,就是下下人物,无中间路可走。在我看来,林平之,是上上人物。
林平之是平平无奇,还是深林巨壑?是执迷不悟的哈姆雷特,还是秘而不宣的政治家?
面对命运的波澜诡谲,所有的努力仿佛是有个人一直在边上冷冷的带着微笑的看着你,看着你从小变大,努力的自我约束奋斗完善自己,然后走到顶峰,自知接着就是下坡路,衰老等死,回到他设计的圈套里,至死方休。前半生的自我完善究竟是为了什么。人生是短暂的愉悦,狭窄的理解,加匆忙的结束。
我看过一部戏,主角为了复仇,失去亲人,失去朋友,当戏快谢幕的时候,他有一段心理戏,他回顾他走的每一步,假设着如果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