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2件可写的小事之135：雪下了一夜

雪，下了一夜。但是雪量不大，只是薄薄的一层。

昨夜，我又睡不着了。在夜里两点半的时候醒来。然后就再也无法入睡。像烙饼一样，左翻翻右翻翻。躺在那里，大脑里边，千军万马冲锋陷阵。无数的往事，在大脑的屏幕上电影一般，流泻出来。我站在客厅里，看着窗户外边若有如无的雪花，又向远处眺望。家边不远处的那个加油站灯火通明，映照的天空好像白昼。借着这灯光，我看这城市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

前边的几栋高楼上，三两家的灯光还在那里努力绽放自己的笑颜，就像是几只眼睛，在暗夜里眨巴着。阳台上的栏杆上，落着的雪，大概有一只面包那样厚。我不由得回忆起来，那年的大雪。

我刚刚上班的那年。冬天特别冷，而且雪接连着下了好几场。早上，我推着自行车走出家门，去上班。

路上，积雪厚厚的像一床棉被。如果没有路边的两排大杨树，就分辨不出哪是道路那是大地。农村的路，行人本来就少，加上没有人出来扫雪，更加难走。平时都是我骑着自行车。今天，变成了车骑着我。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裤，走了不多远，就冒汗了。被风一吹，后背就感觉到凉丝丝的。好不容易走到了柏油马路上，借着汽车压出的痕迹，多多少少可以骑上一段路了。我心里真的不想去上班了，但是如果我不去，一大堆孩子交给谁？我是班主任，还有两个班的语文课等着我呢。在北风的护送下，我推一段路骑上自行车再走一段路。终于，磕磕绊绊地在八点之前到达了学校。推开教室的门，看见教室里边大部分的孩子都已经来了。我暗自庆幸，自己来对了，不然学生们该瞧不起我了，下一点儿雪就不上班，还算啥老师。

我那天晚上就住在了学校收发室的火炕上。听着门卫大爷唱了一夜的呼噜交响曲。

因为我家里学校比较远，冬天里，总会遇到几场大雪，所以我经常在学校的收发室里和门卫大爷倾心交谈。从谈没谈对象，到家里种了几亩地，大爷特别关心我。最后，总是以给我介绍对象结束。

还有一回，也是下雪天，我特意去卡南村的肉摊上买来一斤肉，在门卫大爷的炉子上，炖上一碗酸菜。然后，门卫大爷又拿出小酒盅整了几杯。结果，那天晚上一个不速之客就把我隔壁班的三节炉筒子借走了。至今也没有归还。那天的雪也挺大。门卫大爷喝过了小酒，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我陪着他在校园里走了一圈。北风裹着大雪，堆在教室的门前。天亮的时候，学生们来上学，想生炉子取暖，结果就发现炉筒子不在了。门卫大爷跟校长的身后在大雪地里，看了好久，也没有找到脚印儿。大雪此刻已经变成了偷东西的人的帮凶。把一切痕迹都藏了起来。

雪花引发的回忆，总是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