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客 2. 第三天

2013.09.12

这两天有点郁闷，本来不想说的。

因为那个北京女孩，我礼拜三终于联系到了她，她告诉我前一天做到晚上八点钟，就和先生一起找了旅店住下了。她先生本来是送她去面试的，现在又在长岛帮太太找房子。她告诉我有很多表格要填，她不太会。租房子的事情也有点问题，因为这只是个短暂的项目，说是三个月，可是她老板现在又说是四到六个星期。我正好第二天要去长岛接外甥回来，离她工作的地方不远，说到时候去找她，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到。

没想到的是，我们这边正热烈着呢，另一边人家已经准备让她走人了。刚挂电话，老板的email就到了，说女孩的工作没保住，他们下午四点就要辞退她了。怎么会这样？完全懵了。可是我不能打电话告诉女孩，只能生生地看着她在毫无心里准备的情况下继续积极地工作，并作着长期作战的准备。而且我自己，也要把自己的感情撇在一边，冷血地帮老板马上找一个好的顶上去。

我前一天就找了好几个特别不错的，本来要电话interview，可是一早老板通知说位置全部满了，只好一个个写信抱歉。现在，我赶快找出来一个最好的，打电话过去。那人说可以马上工作，也愿意加班加点，钱也要的不多，应该说是完美的，我帮他修改好简历，发给了老板。那人千百次的谢我，我忍不住多了一句话，是因为一个女孩工作了一天半就被辞了，才会有你的机会。吓了他一跳，什么样公司啊，一天半就辞人，这么没耐心？

我真的很担心女孩会受不了，果然，那边的大老板发来消息说，女孩听闻之后晕了，一下子跌倒在地，情况很糟。公司的医生也到场了，那个大老板陪着好言好语说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女孩恢复过来，拿了自己东西离开公司。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大老板说女孩工作很认真，但是她的小老板说她技术上能力不够。我们都震惊了，大家都很难过。老板让我一定要安慰她，说我们一定会再帮她找更合适的机会。

我在火车上打通了她的电话，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女孩自己也冷静分析了，一天之间，她一个人从无到有的建立了一个配备十二台电脑的系统，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呢？想来想去有一件事有点奇怪，她小老板要她安装一个软件，她发现这是个盗版，装不进去。可老板说不可能，让她在网上查询方法安装。她看来看去还是个盗版，想想美国公司不会这样吧，就又跟老板去说。老板最后有点不好意思，说一会去买，可是却只说不做。怪只怪女孩太认真，也太天真，一再催问，后来想想，原来他们是要让她想办法偷用啊！

我突然感到，我选了半天的人才，对这家公司来说，都是没用的。而且，他们已经把女孩用出本来了，这几天恐怕都不一定再需要人。等到实在又卡住了，再找个人来解决一下问题，反正要工作的人多了去了。晚上跟老板回报情况，情绪比较低落。老板问我可不可以把我说的情况反映给老总，因为我们还在继续送人给他们，并安慰我说，这样的情况是很少见的。

我也觉得应该不是经常发生才对，但也有可能只是一个善意的愿望。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太不现实的人，公司老板们一定也会这样看我的，太理想主义了，是做不好这份工作的。反正我就这三个月，希望不要太快跟别人格格不入。到他们受不了我了，我也差不多byebye了。

对了，女孩的email有911的数字，当时就觉得奇怪，这么巧吗？我问她，难道是你的生日？答案居然是对的。昨天是她的生日，说一声迟到的生日快乐，虽然我知道你这个生日过的并不快乐。处女座的女孩，应该做老师的，如果她住的近一点，我们或许可以合作开个学校。我在心里祝福她，愿她能找到合适她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