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人 原创

八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查科喜欢雨后的清晨。雨后的清晨和晴日里的清晨是不一样的。雨后的清晨是潮湿的崭新的，连太阳也是新的。滴绿的草各色野花显得格外的新格外的亮格外的舒展。并使劲往上长。透过它们婀娜的身姿仿佛能感觉到它们体内存留的雨水的欢跃。不信，请用手轻抚满手的水露，提醒你不要用力挤压它们那样它们体内保存的水分就会被你全部夺走。善待周围的一切吧！雨后清晨的空气特别的新鲜。你深深地呼一口气清凉的甜甜的。花草芳香沁人心肺。让你很清楚地分辨出是何草何花的芳香。是灵魂与肉体的全新洗礼。无论你是何种心境雨后的清晨是最好的良药。查科这么认为。你认同吗？晴日里的清晨又是一番风景。草尖有些淡黄，野花无精打采任牛羊踩踏。空气虽也清新但火辣辣的太阳让人感觉不到那种甜味。你想闻到花草的香味就得弯腰低头才能体味。查科的心情就像雨后花草的心情一样愉快。

住在“天堂附小”A楼28层42间的换来说每晚环视三室三厅已成习惯。住这么高的房子真有点手可摘星辰的感觉。他刚来时很不习惯，有时还害怕。往窗外望头晕目眩，晚上睡不安稳，似天旋地转，将他跌入深渊，万劫不复。在浩的帮助，心理师的教导下他逐步走出恐高症的阴影，开始喜欢居高临下的感觉。住楼房总比住那破旧的平房好上千倍。住着这样豪华，舒适，宽敞，阳光充足，百花争艳的房子，他偷着乐。在人世间他没有偷着乐的事情。所谓因祸得福在他看来就是这样。但他想到央宗，他始终不信她会背叛他。他坚信她心里是有他的。但他面对央宗时又觉得辜负了才让桌玛。在他十三岁桌玛十五岁那年的秋天桌玛的父母许配给了别人。才让桌玛哭着跑来对他说让查科娶她她要嫁给他，做他的媳妇。查科木然着望着她被他阿妈拽走。才让桌玛哭喊你一定要娶我。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才让桌玛。去找她她们家搬走了没人知道去哪儿了。他问阿妈阿妈只会叹息。他心里空落落的看什么都是黑的。才让桌玛为什么叫他娶她呢。第二年冬天他和阿妈分开之前的那段时间里他时刻自问这个问题。当他离开斜马山起他就忘了这个问题。直到他心里有了央宗卓玛他才明白。在央宗提出和他分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在他耳畔常想起才让桌玛说的最后一句话：你一定要娶我。所以他认为他种种的不幸是对他的报应因为他辜负了才让桌玛背叛了三个桌玛。在天堂换祝福她们同时乞求她们原谅他。格桑卓玛，他对这个小女人的怜爱又的分外的割舍不下。格桑给了他全身心的爱，而他却给了她什么呢？是矛盾，是徘徊，是犹豫。换不明白他谈起央宗，谈起女人，浩为什么一言不发，冷冷淡淡的。在天堂换只有浩这么一个朋友。他独来独往。他很想问浩为什么会来这里但看到他过于平静的表情他就没有勇气问了。来天堂后他一直寻找阿妈。浩月当空，颗颗星星在自由地运动，星星之间在不停地聚散离合，何况人？“阿妈，我亲爱的阿妈，你在哪儿？

以后的几天，央宗清洗了查科的炕单被褥，把家收拾的干干净净，给他送午饭。做在青海湖边，波浪起伏，层峦叠嶂。他们已经是心有灵犀了。他们让上天作证，让佛祖做媒，让青海湖作证，今生今世俩人永不分离。

明天央宗开学了，他们躺在旧木船上，看着明月下的青海湖波光粼粼，细浪在窃窃私语。他捧着她湿融的脸，捧着咻咻的鼻息，眼泪与闪动的睫毛，睫毛在他手掌心里扑动像个小毛毛虫。央宗用手玩弄他的头发。喃喃地说：“我爱你，你知道吗，我真的爱你。

查科大胆而热烈的吻她，央宗轻轻的倒在船上。背心紧紧抵着冰冷的船，他们似乎闯入另一个世界里去，凉的凉，烫的烫，野火花直烧身上。

第二天，查科送央宗回学校，一路的缠绵自不必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