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黎梓卫》连载之四十九

                黎      榟      卫

                  吴  语    著

              上集  华蓥山往事

                  第四十九章

                防敌空袭夜行军

                月下遥望故乡云

      部队在鹰嘴岩集训。他们再不是衣衫褴褛的草根，而是一身灰色军装笔挺，衣冠整齐的将士，他们个个虽然精瘦，但精神抖擞，一脸肃穆。

        我姑妈把一头秀发盘于军帽里，一身得体军装上身，更显英姿飒爽，更显端庄清秀，更显威风大气，她迈着坚锵有力的正步，端端正正立于队列前，喊口令：“稍息！”

        战士们向她举手敬礼，她一脸浅笑还礼，大声说：“兄弟们，我们跟军阀打了十多年仗，我们顽强地生存了下来，今天，我们从山上下来，再没有人围剿我们了。为了民族的尊严，为保护我们父母子女和兄弟姐妹，我们别无选择，唯有与倭寇血拼到底！过几天，我们就要远离父母妻儿，到千里之外去跟小日本博弈。大家有没信心？！”

      “有信心！四川人雄起，雄起！雄起！”如敲响黄钟大吕的吼声震荡鹰嘴岩，飞泻的仙女潭瀑布宛如千军万马咆哮。

        “我们的制胜法宝是什么？”

        “智慧！团结！”

        后来，在姑妈的回忆录里，我发现她真是军事天才，提到了他们在茅山镇痛打鬼子的精彩得与失，她说她的战友们就是倭寇的克星。

        姑妈知道，这次出征异常艰辛。然，现实比想象还残酷，一路鞍马劳顿，一路风餐露宿，一路上遭到日本飞机空袭，战士们吃着难以下咽的糙米，还供给不足，严重营养不良。姑妈让战士们唱着“大刀向鬼子的头上砍去”以提振士气。经过半月的爬山涉水，终于到达安徽境地，说是部队要在茅山阻击小鬼子西窜进犯长沙。杨师长的先头部队还未进入指定地点，就遭到日本飞机的狂轰滥炸，这些没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被炸得血肉模糊，肢体不全，死的死逃的逃，也不知道还剩多少人马。

      姑妈的新一团大多战士是有信仰的华蓥山上老兵，他们有丰富的山区丛林战斗经验，他们多次调整行军队列，依然被小鬼子飞机尾随轰炸，出征时一千多人的队伍，在离茅山一百七十里的苍山镇，清点人数，已经减员近百人。白天行军几乎寸步难行，他们还未上战场就被炸伤炸死了。作为部队领导，姑妈非常难过，她跟哑巴老何商量后，决定改变行军时间，夜出昼伏，白天躲在林子里睡大觉，晚上急行军。这个注意很好，日本军机根本发现不了新一团。

        最令人沮丧的是，他们还未走出苍山的老林子，就发现情况不妙，一路走一路遇到溃逃的散兵游勇，问他们为何逃跑，一些溃兵说：“谁管你啊，长官不在了，大家只顾逃命。”一个溃逃回来的军官带着几十个川军士兵，悻悻地告诉姑妈：“长官啊，小鬼子飞机总是追着屁股轰炸，部队全乱了，这个仗怎么打？我们如何与小鬼子对垒？人家天上有飞机，地上有大炮坦克进攻，我们一进入阵地，人家的炮弹如雨下，几轮炮轰，战士减员过半，有的新兵还没放一枪就倒在血泊中……跟我逃出来的士兵，大多是老兵。”

        队伍受到溃兵的影响，情绪低落。姑妈一声长叹：“是啊，大部队都打成这个样子，我们就一个小小的步兵团，装备落后，怎么抗击小鬼子进攻啊？”         

      恰这时，师部命令他们就在苍山镇阻击小鬼子。据师部情报显示，前来苍山的小鬼子是一个小队，人数虽不多，但装备精良，是南京大屠杀的刽子手之一，同时，还有小鬼子的辎重部队将途径苍山镇。

        一个小队的鬼子为何这般猖狂？姑妈异常气愤，立即命令侦查排侦查敌情和侦查地形地貌。并就地宿营在一个破庙子里，召开连以上军官作战会议，老何说：“兄弟们，师部命令我们在这里阻击小鬼子，并一再叮嘱，必须吃掉这个鬼子的小队。我们怎么吃掉这群豺狼，大家发表看法，群策群力，发挥我们的集体智慧。”

        曾经在黎梓卫街上做过客栈掌柜，曾经当过华蓥山游击队小队长、如今的一营营长吴镛说：“苍山的地形特点是，山不高但林子密，还陡峭多岩壁，我们所在的破庙就在半山腰，两边为山梁子，是打伏击的绝佳要地。师部的情报显示，来犯之敌人数不多，我们可以分散击之，三五人一队，消灭一个少一个。我深信，我们的战士比那些溃兵强十倍百倍。”

（未完，明天精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