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消失的小男孩

“白启亮是2008年12月28号出生的……到今年刚好8岁，他2013年3月18日迁入白英的户口，目前在浮石村中心小学读书，爷爷奶奶在他出生之前就过世了……”翻开手中的户口簿和学生证，方凛结合上面的信息，自言自语地说。
“白启亮在他父亲死后，一直和他伯父生活在一起……不过，不知道他被拐走后发生了什么，最终参与了欧阳静雪的那场谋杀……他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接过方凛递来的户口簿和学生证，陈有帆看着学生证上的照片，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那个半年前被人贩子拐走，身世悲惨得让人禁不住同情的小男孩，竟会参与这起惊人的谋杀。
“对了，小陈，白英的笔记本里面，能不能找到相关的线索，判断白启亮之后的行踪？”看着陈有帆咬住嘴唇面部不断抽搐的样子，方凛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
“不能……白启亮走丢后，白英的寻找范围只限于浮石镇周边，而且这么长的时间里，他除了知道拐走白启亮的是辆外地牌照的面包车外，没有找到其他任何有用的线索。”把笔记本和户口簿整理好放进背包里，陈有帆重新站直身子，看向方凛，“像这类拐卖儿童的案子，作案人一早就会把被拐走的儿童转移到边远地区，然后寻找到合适的买家再出手。”
“不过白启亮的案子未必如此，毕竟……买他的人把他培养成了杀人工具，而不是当成儿子来抚养。”方凛侧目看着这个简陋人烟稀薄的村庄，说。
“可是……方哥，只有半年时间，你觉得一个八岁大的男孩会这么容易妥协，全力配合凶手开展他的杀人计划吗？”陈有帆重新把背包背到肩上，问。
“我不知道，只有找到白启……不，只有抓到凶手，我们才会知道背后的真相。”方凛准备朝着来时的道路返回，不过，当他迈开脚步时，却忍不住回头望了眼白英家的院子，回想起白启亮留在福利院里的那幅蜡笔画。
“小陈，假如白英没死，你觉得白启亮会不会听从他的安排，成为谋杀案里的一个环扣？”天色渐渐阴了下来，朝着村口走去时，方凛能感受到落在脸上的雨丝。
“这……我觉得有这种可能，毕竟白英是他伯父，而且在他五岁那年，就作为他的监护人，负责照看他的生活。”听到方凛提出的假设，陈有帆发现，那条断掉的脉络，在他眼前可以重新连接。
“小陈，你去村里找把铲子，我们现在去白英的坟前看看！”听到陈有帆的话，方凛沉默了片刻，然后迅速作出了决定，说。
“方哥，你打算去挖白英的坟……”听到方凛的话，陈有帆愣了一下，问。
“对，白英死的时候整张脸都摔烂了，无法从相貌上辨认摔死者是不是他，至于他那两个叔叔，可能只是根据他的摩托车和身上的衣服，就草率地断定死者就是他……毕竟，白启亮失踪了，白英死后，他那两个叔叔最有机会侵占他的家产和田地。”方凛一动不动地看着陈有帆，脸上的表情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方哥……掘坟这种对死者不敬……而且又容易引发民间纠纷的事……我们不先回去开好手续……”听到方凛的话，陈有帆依然在迟疑。
“小陈，去把铲子找来，其他事情我来负责。”方凛看了眼陈有帆的眼睛，不打算和他解释太多，就径直朝着不远处一名在地里劳作的农妇走去。
“方哥……就算你把白英的坟墓挖开了，你也一样不能辨认死者是不是白英……难道说……你想通过DNA比对来鉴别尸体的身份……”看到方凛转身离开，陈有帆焦急地跟在他的身边，一边擦掉额头的冷汗，一边伸手拉住方凛，问他。
“除此以外，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判断尸体的身份了。假如那晚摔死的人不是白英，那么白启亮的行为就完全可以解释得通。”方凛甩开陈有帆拉住他肩膀的手，脚步没有片刻停留，说。
看到方凛如此坚持，陈有帆无可奈何，只能返回村子里，硬着头皮挨家挨户地找人借铲子。
陈有帆离开后，方凛从那名在地里劳作的农妇口中询问到了白英埋葬的地方，于是他独自走出村子，朝着白家屯用来埋葬故人的后山走去。
踩着湿漉的山野小路，方凛在村子后山艰难地行走着。花了接近半个小时的时间，终于，他满身大汗地来到半山腰，并在半山腰的那片荒地上，看到了满地的坟堆。
坐在一颗岩石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体力渐渐恢复后，方凛按照那名农妇的说法，在荒地里的一颗枯树旁边，找到了那个刚建成的石头坟。
认出了白英的坟墓，他立刻朝着那个石头坟走了过去。不过，由于没有留意脚下的情况，他不小心踩翻了地上的一只破碗，弄翻了碗里的几个烂苹果。
不对……看到地上那几个烂苹果，方凛突然变得惊觉起来，因为在那几个烂苹果上，赫然留着人类的牙印。
有人偷吃了死人的祭品，还是说……白英是在假死……蹲下来看清了苹果上面的牙印，方凛可以辨认出来，上面的牙印是一名成年男性的。
看到苹果上的牙印心底生出了恐惧，方凛抹掉额上冒出的冷汗，从地上捡起一根折断的树枝，然后小心翼翼地摸向了白英的坟墓。
天空中，乌云突然迅速聚拢，不远处传出了闷雷翻滚的声响。
雨丝稀稀落落的飘打在方凛的脸上，他站在白英变得有些潮湿的坟墓前面，突然看到了坟墓边上有处新鲜的血迹。
“这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到坟墓边上的血迹，方凛突然感觉到了胆寒，他觉得，此刻有个杀人恶魔正潜伏在他身边。
天空突然响起了一声惊雷，听到似乎在耳边炸响的雷声，方凛被吓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之后，他感觉胸口闷得发慌，似乎有口气卡在了胸口，让他无法呼吸。
“白英……白启亮……”方凛无力地跪倒在白英的坟前，他的心脏在那一刻似乎停止了跳动。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坟墓，用力捂着胸口，另一手则用力地扯起地上的杂草。
“白英，你还能接到电话的吧……”回想起那张纸条上记着的是白英的号码，方凛用力在自己胸口上砸了一拳，以防自己晕死过去。然后他痛苦地拿起手机，对着纸条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费力地按了下去。
电话接通了，拨号音从方凛的手机里传了出来。
“白英，快接电话……”忍受着心脏传来的绞痛，方凛用力揪住胸口，险些扯坏身上的衣服。
拨号音响起了第二声，电话还是没人接听，不过，痛苦的躺在坟墓堆里，方凛听到，一阵诡异的手机铃声从他四面八方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