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一席话
上午回老家看望母亲,给她带去了5斤桂圆干和一些干荔枝。听姐姐说,老人家吃桂圆, 可以提气。
在家里吃中饭。饭后,稍事休息,便和母亲拉家常。母亲95岁了,脑子依然非常清醒,除耳朵有点背以外,仍能与人正常交流。
老人家讲的,无非仍然是家里那些陈年旧事,有的已经讲过多次了,已是耳熟能详。但今天,我所她讲了一些新的内容。她在讲到过去生活的艰难时,讲了这样一件事:
大概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期,我们家里的房子刚刚进行改造,原来是茅毛屋,后来把茅草掀掉,改成了瓦屋。——对于家里的茅草屋,我还有些印象。屋面是用稻草一层一层铺成的,铺得很厚实。到了春天,屋顶上长满了杂草,一到下雨天,成串成串的屋毛虫往下掉,水沟里、屋檐下、地坪中到处是那种深褐色长着很多小脚的虫子,看着就恶心。
那年冬天,哥哥还不到20岁。他打听到西阳的一个釆石场有石头担,按重量计酬。他跟小军哥到那里去担石头,常常是180斤甚至是200斤一担地挑。挑了半个月,快过年了,釆石场歇了业,他们才回来。年关的时候,父亲去结了帐,共计结了40多元钱,另外还发了一些玉米和豆子。
父亲结账回来后,哥哥想向父亲要5块钱买个背袋。但父亲对哥哥说:“威伢子,这点钱你一分钱也不能动,要付砌匠师傅的工钱,还要付其他地方的材料钱,过年还要称点肉,就没有钱剩了。”就这样,哥哥半个月流血流汗,就全部给家里做了贡献。
母亲于无意中提起这些陈年旧事,无非是想说明哥哥从小就很懂事,知道为父母分忧。然而,我听了以后,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我们这个家,从艰苦中走过来,父母和哥哥是付出了巨大心血的,尤其是哥哥,他从小就以他瘦弱的肩膀,担负起了家庭的一份责任,为家里的建设作出过很多的牺牲和贡献。相比之下,作为满崽,我不过是坐享其成而已。
我想,母亲百年之后,在家产的分配中,我不应与哥哥平起平坐,他应该要多分一些。
2019年4月21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