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孩子

配图仅为配图 过年回老家，家中有三个孩子，哥哥姐姐都为十岁，弟弟相对小些，仅有五岁。我本素爱孩子，但有时也会被他们折腾的怒火中烧，怒气冲天。

一日，辅导姐姐做寒假功课，本是幸福之事，想起我的小时候，总是奢盼长辈能够耐心指导，好省去我与难题间苦思不得结果的欲哭挣扎，每当如此，定是端坐桌前，像将军一般，指着那些难解的家庭作业，对长辈说着：“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不料现在的孩子，更是大胆，还没坐定一分钟，就要吃这吃那，对于那些作业，更是题目都不看，直接向你甩过来：“这些我都不会，我不要听，你帮我做”。对于这样不争气的态度与作为，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真想一巴掌朝着屁股直接打去，好教训教训她的嚣张与无理。但终不是自家孩子，自然不能由着我来，深呼吸，将窜上咽喉的火气强压下去，耐心的讲些道理，一句话没出，先去拿些零食，好了，再讲，“啪”，座位倒了，怎么坐的？不是跪在小板凳上，就是盘腿坐着，总之，屁股是不能挨凳。

好不容易说了些道理，却得来小小年纪义正言辞的反驳：“我这么小，你跟我说这些，我又不懂，我长的像你这样大时自然才会懂得”。当我问及这次的期末成绩时，惊讶却是全年级的第二名，所有科目加起来仅失一分。

再后来，不论我说：“如果考试中有这道题目，你也会这样问我？”还是“这道题真的很难？还是你没有自己去思考，只为了懒省事？”还是“做完这些题就带你去超市给你买零食”等等鼓励也好，责备也好，都需要消磨很久的时光才能踏踏实实的做完一题。如果想中途不看动画片，不吃零食，不玩手机，不摔板凳，也简单，只需一句：“你在这样，开学我就告诉你的老师”。

一提这句，乖乖的样子如视课堂，除了做题，再也不敢乱吃乱看。但不到迫不得已，总不忍心编造这样的谎言来恐吓孩子，看着她乖巧的样子，心生欺骗孩子纯真的愧疚感，但看着孩子这样的“虚伪”，也不知从何而来。

姥姥家在农村，有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照理说，他们应该不属于没有童年的一代。但我仔细观察，孩子们的日常却近乎乏味，有了网络电视，数百部的动画片可供选择，但选择越多，好似又没有了选择，动画片早已不成为他们的乐趣，至于其余的，也实在没有什么可玩。我看着孩子们迷茫的双眼，每天脑子里想着编造各种的语言，只为了得到姑姑婶婶舅舅姨姨的手机。

手机并没有什么游戏可玩，只是因为很难得到，才显得好玩，即使是无聊的在几个屏幕间来回切换。我盯着他们，就这样切换，切换，无尽的切换。

大人自然是看不出宝贝们的心情，所以也没法去做到有效的关心与呵护，假期不应该是快乐的吗？应该不仅仅只是没有老师监视的快乐吧，但在他们身上，我看不到快乐。有时看着孩子们的无聊产生莫名的心疼，一说带着他们去村里的广场玩耍，脸上立即就乐开了花，在路上，当我问到为什么这么开心时，得到的回答却是又可以买很多的零食呀。

到了广场，我说玩球好不好，没意思，跷跷板？没意思，荡秋千？没意思，我说那想玩什么呀？宝贝们说：“能不能给我买一个贴画呀”。

买了也不多逗留，总是直接就回家了。

一次，在家中就说好，这次不带钱去，只玩篮球，不许买零食吃，但没玩儿几分钟，又往小卖部跑去，好说歹说回家拿钱再来好不好，弟弟怎么也不干，必杀技说来就来，在广场中心嚎啕大哭，年纪幼小，实在没有办法，想着与卖家尽量赊账或者抵押，却没想到弟弟这般的哭号只要了一颗五毛钱的棒棒糖，身上仅有的一块钱没想到还绰绰有余，不知是他的体谅还是其实心中懂事。

这样的时刻也是很可爱。

拿着儿童版寓言故事书，强逼着哥哥姐姐坐下来读，还没看几行字，怒气和脏话一同泼来，甚至打着老师都没让看的正确旗帜宣誓吆喝，留下呆滞的我，再逼，就哭。脏话，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看，那我念给你们听好不好？不好不好就不好，我只想玩手机，知不知道。

哥哥一向不懂事，学习也不好，期末的卷子都不往家里拿，发下来直接撕掉，这股魄力，也是难得。假期作业更是一字不写，丝毫不怕老师，随便你怎么吓唬，就是不怕，也是一种可贵的骨气。大人总拿他没有办法，但每次领着三个宝贝去逛超市，哥哥总是不拿几样东西，垃圾零食统统不吃，不跟弟弟妹妹攀比，拿一两样，就是够了够了，大人再拿，生气，看着这份懂事的样子，也是感到欣慰。

相比一样年纪的妹妹，总是能多拿一点就多拿一点，不管好不好吃，喜欢不喜欢，总是喜欢多拿，终是没有个够。而弟弟则简答许多，姐姐有的，我也要。

可是却偏偏妹妹学习好，哥哥成绩差。

小孩子似乎总是可以原谅，他们所做的事似乎没有对错可言，老人们的一句“他还是个孩子”就可以免除犯下的所有过失，什么道理也听不进去，反正我小，我就有理。

但有时，蛮不讲理的近乎社会上的无赖痞子。

我想，道理其实他们也明白得很，只是那个对象，则需要是学校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