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 7
扣子解完，他的手便从背心伸进来碰到我的身体，他粗喘了几下猛地俯下身，将嘴埋进我的颈窝，他身上浓重的酒气让我直发晕，喉咙也因为嘶喊而干呕起来，我哑着嗓子高喊着：“救命！谁来救救我啊！”
可是没喊两声，嘴又被他充满酒味的嘴堵了，而他的手又在解我的腰带，这时我用力一咬，他惨叫一声猛地抬起头来，他舌头上的血顺着嘴角往下流，抬手一抹，看见血后反手给了我一耳光，只打得我耳朵里嗡嗡作响，一股咸涩也从嘴解流出来。
“妈的！你不想活了？想死？老子也不让你干净的死！”说着用力去撕扯我的背心，这时，外面突然一声巨响，有脚步声传来，我只觉得他整个人从我的身上向一侧飞出去，又一声巨响传来。
“姐！姐！”小林哭着扑上来，我赶紧裹了衣服坐起来紧紧地搂着他，抬眼看见杨在正拎着许阿正的衣领一拳拳打在他的脸上，不一会儿，他的脸就青紫了一大块，血也从鼻子嘴里喷出来。
打了一阵，将他衣领一拎向门外拖，许阿正断断续续地说：“排，排长，我，不，敢，了……”可是杨在一脸铁青的表情根本不应他的话只是将他拖到门外，接着听他说：“许阿正，你说你要来提亲，你就这样提？你就这样败坏部队的名声？我今天不以军法处置了你，以后其他人都会学你来欺负百姓！”旁边立即有人说话：“排长，看在他曾经救过咱们的份上，再原谅他一次，千万别杀他！”
“你给我闪开！”
“排长！就原谅他这最后一次，许阿正不能死呀，咱们还要靠他跟大部队联系。”
“没了他，我照样能联系上，我今天不杀他，怎么跟人家交待？我就是这么管我的兵？”
“排，排长，我，知，知错，了，再，不，不敢，了，饶，了，我……”
“小林，你去跟杨大哥说，放了许阿正吧。”我虚弱地对小林说。
“不行！姐，他该死！他这么欺负你，你还替他说话！”小林一脸的愤愤不平。
我看着小林，摇摇头说：“咱们只是小老百姓，他们是要上战场的，不能因为我，影响了他们的大事，快去！听话！”他看了我半天，这才一咬牙说：“我去！”
“杨大哥，我姐说请你别杀他，只是让他以后再也别来了。”小林哽咽着说完又跑回来，扶着我倒在床上去。
外面安静了好一阵，这才听见杨在说：“你听听！你那么对她，她还是替你求情不让我杀你，你还是人吗？你还是个男人吗？我今天可以不杀你，但是，我必须要让你记得！”说完一声枪响，也吓得小林一哆嗦，同时，许阿正一声惨叫。
“把他给我抬回去！我废你一条胳膊，让你永远记住！”
不一会儿，他进来，站在门旁紧紧地皱着眉看着我：“对不起，是我没管好我的人，他曾向我保证说会好好待你，没想到这个畜牲！”他一转眼，看见我胳膊上一道道的皮带印，牙齿咬得格格响。
我只是摇摇头无力的流着眼泪没有气力再说什么。
“小林你看着门，我带你姐去看大夫。”弯腰用床单将我裹了一把抱起来就往外走，小林直喊：“左拐，最大的那棵树下的就是！”
我依着他的肩，只听他砰砰的心跳，忘了身上的痛，想说什么，却是向后一仰失去知觉。
再醒来时，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天是亮的，想动，却是浑身痛的厉害，不由得发出了声，一个人立即走来看着我：“你醒了？怎么样，还疼吗？”却是杨在？！
我吃力地笑了笑摇摇头说：“还好，你怎么在这儿？”
“小林上学去了，他交待我一定要在这看着你，不然他回来得找我算帐，我得听命令。”
我一笑说：“别怪他，他还是小孩子，只是担心我。”
他点点头说：“他不说，我也会。”说着走到一旁去，再回来时端着个碗，先将碗放在一旁，然后伸出手来轻轻托着我的头和肩慢慢将我扶起来，然后拿了碗说：“隔壁大婶给熬了粥，喝一点。”说着舀了一勺喂我吃，只是嘴里一侧的脸还肿着，一碰就疼，不知道怎么，又有血流出来。
“怎么了？”他问。
我皱着眉只是摇头，抬手指着脸颊说：“疼。”
他放下碗，轻轻托起我的下巴说：“张开嘴来我看看。”我小心地张开嘴来，他只是一看，眉头又皱起来：“有个血泡，对了。”他站起来走到桌边，回来时手里拿了一小团棉花。
“来，张嘴。”我再张开，他将棉花用筷子夹了轻轻放在血泡上去，再拿出来时，棉花是红的，几次三番，血泡才算是消了些。
“还是会有些疼，但不能不吃饭，试着用另一面吃。”他小声地说着继续给我喂饭。
“你是真心同意许阿正来跟我提亲吗？”我突然问他，他舀粥的手突然停了，眼光只是看着勺子。
“我以为，他，会真心诚意……”
“我是在问你，是真心愿意让别人，娶了我吗？”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去问他这个问题，因为也许，他会给我一个我不想要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