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出发西南
翌日，杜府。
杜靖文脸色不太好，明镜司以出兵剿匪为由，实则为了探查内鬼，而他作为川蜀之地的太守完全被蒙在鼓里，并且还曾被怀疑，任谁知道这一切的实情，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关键是内鬼确实在官府之内，这属于他的失察之职，他只能祈祷明镜司不要问他的失察之罪，更不用说要去质问明镜司无视他的郡守权威的事情了。
李无伤坐在他的一侧，面无表情，阴翳的眼神扫视着明镜司来的商正一行人。
这次来拜访杜靖文的只有商正，丁原，唐晚三人，为的是向杜靖文阐述昨晚的实情，以及要求他们进行协同行动。而许佑荣则在明镜司坐镇，金岳伦则要去召集帮众，为前往西南剿匪做准备。
“既然内鬼已经被商大人揪出来，我们是否能顺藤摸瓜，找到这伙儿盗匪的藏身之所呢？杜靖文抿了口茶，脸色稍稍缓和，询问道，毕竟如果能早日缉拿盗匪，那也是一桩好事。
商正叹息一声：“此事并非如此简单，郑武只是一个被药物控制的傀儡，只能托每月的解药才能苟活于世，他对敌人也是知之甚少，每次都是凭借飞鸽传讯。”
李无伤冷哼一声：“那我们就等那贼人派人来送药的时候，设下埋伏将其擒获，然后再找出他们的老巢。”
丁原闻言，嗤笑一声道：“李总兵未免也把敌人想得太简单了，不知道是在侮辱敌人，还是侮辱自己。”
李无伤听到这一波暗讽，怒气飙升，脸色铁青但却说不出反击之语，毕竟若是敌人如此简单就被抓到，那么被他耍的团团转的自己岂不是更加不堪。
唐晚撇了一眼，没想到这丁原的嘴如此狠辣，无奈地接过话题，开口道：“昨晚我们审讯过郑武，据他所言，他也试图查清楚那黑袍人的根脚。”
“但是，每次来送药的只是一些散布在城内跑腿的伙计，而且每次来人都不一样，能询问道的就是一个黑袍人给了他一些银子，让他送一包东西到郑总捕头的家宅。”
商正接着说道：“正是如此，并没有更近一步的线索。”
“难道我们又要在此中断了吗？” 杜靖文失望道。
“大人请放心，这次抓出内鬼以后，我命令军队再去周边区域巡逻盘查一遍，他们没有了内鬼的支持，这次肯定能查出贼人的踪迹。“李无伤向杜靖文保证道。
“这样虽无不可，就怕贼人不仅依靠郑武为内鬼，还有斥候探查情况，李总兵若是着军队贸然出动，只怕会惊扰贼人，若是他们藏匿起来，蛰伏不出，就又变成了一场拉锯战。”商正担心道。
杜靖文看出商正言有所指，适时问道：“不知明镜司有何高见，吾等定当全力配合。”
商正微微一笑，道：“恕在下不能透漏详情，不过我们有个计划，需要李总兵和衙门捕快的全力配合。”
“但说无妨。”
商正道：“昨日我给杜大人的全新巡防计划，并非全是为了抓获内鬼，也是我们擒贼剿匪的一部分，所以杜大人和李总兵只要按照昨天商定的继续执行便好。”
“李总兵依然要传讯西南驻军，按照最新巡防计划进行部署，衙门那边召集的八十名捕快，依然要按照搜寻区域和路线进行搜捕。”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明镜司来做就好了，我向杜大人保证，此去定会将那伙儿恶贼缉拿归案。”
杜靖文和李无伤相视一望，两人具是清楚，商正虽然不是怀疑二人，但是本着谨慎的原则，不愿意透露过多，杜靖文开口道：“就依商大人所言。”
李无伤道：“传讯消息我已拟好，军队驻扎部署图我也着人摹好了，即刻便能发出。”
杜靖文补充说：“昨日郑武已经召集了八十名捕快，商大人是重新挑选，还是沿用原班人马。”
商正道：“沿用即可。”
杜靖文问道：“那么，明镜司准备何时出发。”
“事不宜迟，即日出发！”
午夜时分，月明星稀，锦城在夜色中陷入沉寂。
明镜司内的广场上，商正、丁原、唐晚正在此准备出发前事宜。还有五名包括王客在内的明镜司主办在此待命，他们皆是身手卓绝的江湖好手。
最值得注意的，则是广场中间默然而立的一百名身穿黑色轻甲腰佩长刀的刀客，他们就像隐身于夜幕的幽灵，气息内敛，于无声无息之间隐藏着致命的杀机。
商正为唐晚介绍说，他们是明镜司麾下最为精锐的玄衣卫，是朝廷应对处理江湖事务所专门招募训练的死士，因其统一配以黑衣玄甲，被江湖人称作玄衣卫。
他们不仅个个是江湖上入流的好手，而且个个悍不畏死，狠命无情，寻常江湖人与他们搏杀，往往被他们无视生死的凶悍气势所夺最终败北。
更可怕的是，玄衣卫练就一套合击阵法，以五人为一阵，人数可以成倍数上升，阵法威力也会相应提升，理论上来讲，只要布阵者彼此心意相通，哪怕是宗师级人物，只要陷入百人级别玄衣卫的合击阵法里，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这玄衣卫的气质让他想起了唐门，唐门精于隐匿刺杀之道，每个唐门中人精于隐匿气息，完美的融于任何环境，他们是暗处的幽灵，当你见到他们的时候，也就是你丧命的时候。
与此同时，金岳伦也挑选三百名精锐手下，在城南郊外等候，他将汇同商正、丁原，唐晚一行人先行赶赴青木峡，探查周围地形，并做好埋伏的准备。
……
时间回拨到傍晚时分。
许佑荣与另外五名明镜司主办，率领刘、王两位捕头及旗下的八十名捕快一行人，策马而行，光明正大、浩浩荡荡地出城去，飞扬的马蹄荡起街道的尘埃，路上行人纷纷为之侧目。
不多时，衙门另派大批捕快去西南剿匪的消息不胫而走……
“喂，你知道吗，听说衙门又增派了捕快去西南剿匪了。”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之前不也派去过几批了吗，不也都一无所获吗？”
“这次可不一样，听说这次有明镜司带队，听说那明镜司可了不得，专门处理武林事端，这次必定能马到功成。”
“噢？希望如此吧。”
这样的讨论在各大酒楼、茶馆内迅速传开，并如同一阵旋风一样，席卷了整个锦城，走街串巷的人们，人们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笑意，压在他们心底的一块石头也随着这个消息的蔓延而落下。
潇湘馆内，夕瑶正倚在三楼窗边看着外面热闹的街道，她身穿一身水绿色轻纱长裙，长发如瀑布一般披散下来，没有做丝毫修饰，如同出水芙蓉地仙子，有一种清丽地楚楚动人之感，她眼神迷离，仿佛刚刚醒来。
这时，门外传来轻巧地敲门声。夕瑶没有回头，轻启秀口，慵懒甜美地声音传出去：“进来吧。”
一个相貌清秀、眉眼灵动的姑娘推门进来，正是红袖。她看着夕瑶慵懒修长的身段，百无聊赖的神情却散发着一种慵懒的美，她不禁生出羡慕之情。
她飞快跑到夕瑶身边，兴奋地和她分享最新的消息：“夕瑶姐姐，城内全都在流传消息说，明镜司汇同衙门，率领大批捕快出城剿匪去了。”
而后她又喃喃自语道：“唐公子昨日没回来，而且前日还托人捎来口信，近几日都不回来了……”
“以他那个爱管闲事的性子，八成是和明镜司一起同去了……”
“哦？”这则消息引起了她的兴趣，夕瑶感到略微有些奇怪，便问红袖：“这次出动反响这么大？”
“毕竟是明镜司嘛，任谁听了这三个字，都忍不住打听一番。”
“不过，你这小妮子这么关心唐公子，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才没有，不过我觉得唐公子倒是对姐姐与旁人不同呢？”红袖不甘示弱，开启了言语上的反击。
“你就不怕此去唐公子有什么危险？”夕瑶认真地问道。
红袖倒也收起嬉笑之态，认真想着，说：“唐公子武功高强，自从认识他，就没有他应付不了的事情，我觉得那群毛贼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希望他能平安归来。”夕瑶幽幽一叹。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正是商正和许佑荣这次行动的计策。首先，先由许佑荣率领捕快大张旗鼓出城而去，吸引大量民众的注意力。即使还有敌人的探子或者线人，也会被许佑荣的行动调动起来，跟随他出城而去。
而后，商正、唐晚、丁原带领明镜司精锐—玄衣卫，趁夜色悄然潜出城去，能最大程度保证行动不被泄露。他们将与金岳伦汇合，先行前往青木峡埋伏。
许佑荣到达西南后，要指挥当地官军与捕快按照最新的巡防计划，进行布防和搜捕。待盗匪开始转移，进入青木峡后，许佑荣就率领官军和捕快从后追赶，与商正一行人形成前后夹击之势，那时，这伙儿盗匪将是插翅难飞矣。
夜色已深，万籁俱静。
明镜司广场上商正一声令下：“出发。”
众人俱动，悄然出城，往西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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