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中的自信

2月，这个2月，不是那么容易。内心里，固然是有非常多的焦虑的，但确实也有一种力量在那里，隐约中，能感受到那个力量。那个力量在哪里？它在为头马默默做的分享中；它在刚才咨询的过程中那种稳定地任由对方天南海北，我自岿然不动中；它在这些直播课的尴尬却依然保持的热情中；它在从不停滞的思考中。

它在曾经那么多焦虑的时刻中，它在每一个如此努力，最后终于愿意放手的过程中。你看，虽然你用了那么多的时间感受自己的努力，感受努力后带来的受挫；感受受挫后再一次努力地挣扎，就在这样的一次次中，你说，你什么也没有得到吗？你说你什么也没有吗？

前几天重温蒋勋的作品《舍得，舍不得》，不得不承认好久没有静下心去读这样的书了。什么是舍得？蒋勋在多少次的质疑后终于感到，无论自己身处什么样的情境和年龄，始终被舍不得三字所困。

在这次疫情中，我也感叹：舍不得，舍不得之前的一切：那么多好吃的，那么多好玩的，如此多的安逸的生活，我们被这样的喜悦包围着，或者，我们浑然不知这一切喜悦。却突然被一场肺炎打破。

当下，我们不得不面临失去这一切的痛。就好像地球上的我们突然感受了失重，就这样被抛向空中；能做什么呢？不过是感受：原来，不得不放弃的一切，都是我们并不真正拥有的。而我们真正拥有的，恐怕也只是眼前的这一切。

然，这一切还不够吗？知心的朋友，温暖的爱人、亲人；这样被迫的“失重”却让我再一次重温生命的本质：本质上说，一切皆在变化，唯一不变的即变化。

这一次，我好多次和朋友说：太魔幻了，我一定身处在读过的小说里。是啊，宗萨蒋扬钦哲仁波切有一本书：《人间是剧场》。既然是剧场，必然，有你我必须去参与演出的部分。而当下的这个部分，面临不得不失去，面临不得不回归我们自己的时候，我们还愿意演下去吗？

面对一切的未知和不确定，我们真的能视而不见吗？我有我的动荡，我也有我的信心。我真不知道，哪个部分更多一些。动荡的是，外界的混乱，我们还能坚持多久自己的选择？信心的是，我始终有我的热爱：音乐，心理学和阅读。它们不会远离我，在我动荡的世界里，它们是我的小船。坐在上面，仿佛浮游在虚无缥缈、动荡不堪的世界里，多少还是找到了安定感。

不，我渐渐地生出了一种自信。一种精神，一种醒悟：这样也很好；那样也很好；如果想象自己是一叶扁舟，是的，现在，哪怕是曾经那么摇摇晃晃似乎此刻， 这条小船，始终看着自己的方向。是的，有的人早就坐上了大船；他们不用独自远行，坐在稳稳当当地位子上，慢慢地走向生命的终点；而你不同，你是一叶扁舟上的少年，是那个少年派，是那个少年德米安，是那个少年维特。因为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因为你也不在意自己的命运走向何处，在闪电交加的夜晚，不再质问自己的命运；在清晨醒来时，为自己活着感到庆幸；在阳光照耀的片刻，眼望远方，告诉自己：我知道我的方向。它不在那么远，不在那么远，不在一艘艘大船上；不在一座座远方的岛屿上；它在眼前，在每一个活着看到黎明的时刻；在每一个还能微笑的瞬间。一种，我自己才能有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