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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父亲的脚板承载了岁月与我

2019-06-16  本文已影响10人  柒而漆
(原创)||父亲的脚板承载了岁月与我

父亲离开我己经整整三十年了,我没想到时间会过得如此的快!离世时才六十四岁,这样想想人的一生真的没有几天。

三十年了,父亲的形象仍很清晰印在心里。

病前一脸威武的络腮胡子,额上刻着几道岁月的沧桑,身体健壮有力。父亲很健谈,说起话来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形象生动;病中脸色土灰,印堂暗映,动不动发脾气,双腿消瘦的已经难以支撑身子,唯有那付脚板看上去仍然很有力量,最后支撑他整个人的就剩那两只苍劲的脚!

父亲在解放前就参加了民兵,也算是老革命了!当时只有十几岁,后来当了民兵连长;人民公社前又当了小乡的乡长;人民公社时当了武装部长、公安特派员、公社副主任;人民公社改乡镇时他却一病不起,那年五十六岁。

我今年五十四,今天是父亲节,我不能给他什么祝福,只有将思念来化作几个文字,儿子仍然还想着您!

打我记事起就发现不能常常见到父亲的面。忙碌得不着家,这就是那个年代基层一线干部的写照,不是开会学习就是下乡蹲点,每年汛期在圩提防汛一待一两个月不回家;每年冬季挑土筑圩加固围堤一待一两个月不回家,可知道儿子需要父亲啊!

父亲三十几岁就是副乡级,到了五十几岁仍然是副乡级。那时候下乡没有交通工具,就靠那两条腿两只脚,我想父亲的硬脚板应该就这样炼成的!走过的路大多是田间小路,穿的鞋不是布鞋就是草鞋!直到后期才穿了几年的胶鞋!

父亲呆过好个公社,走过的路无以数计,双脚满是厚厚老茧,小时候在回父亲身边时和弟弟没什么玩就喜欢抢着父亲的脚板子玩,用剪刀一点点剪老茧,我和弟弟都很小,剪不动。

剪不动就讲故事吧!父亲肚里没几滴墨水,讲着讲着就讲到做公安特派员的抓贼,贼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手里拿着抢又不敢打,最后贼还是不如抓贼的更能跑,最后给贼坚硬的一脚踹,贼乖乖的跪在地。讲着讲着就讲到农忙时下乡,在田间看到社员秧苗插得不对,便卷起裤脚下水田飞快插起秧苗,父亲种田也是把好手!

我们兄弟五个我排老四,还有一个姐姐。母亲体弱多病,性情不温。

我不知道之前的日子是如何过的,记事时我就和哥姐们呆在老家的村子里,由奶奶照看!小弟有幸留在父母身边,随父亲在几个公社流动任职!

那时候大哥己参军,我家成了军属,村里有点补贴,否则靠父母微薄的几个工资,加上长年服用自费药的病母,日子怎么过的了。

父亲回家看老母看儿女,都是抄小路,穿越中间一个公社,这时候脚上已经穿着大哥从部队寄来的军用胶底鞋,似乎走起路来更有劲了。不过回家的趟数实在不多!不是老母生病、不是儿子女儿可能要饿死,也许想不起来回家一趟!

奶奶病重期间,我己回到父母的身边上学了。那时父亲除了忙工作外,还要为奶奶治病,跑老家的趟数就多了。

这时候我虽在父母身边,还是难得见到父亲。奶奶去世时,父亲拎着我走小路步行,母亲携小弟乘车回家奔丧。

父亲走得很快,我追不上,父亲就得在前面较远地方等我!当我追上时,问我要不要息一下,我说不要,只是走不快,不吃苦。要不要背一会儿,我说不要,我也九岁了,不小了。于是我又看到父亲的脚板在狭窄的茅草田埂上怱怱踏着!

奶奶走了,父亲哭得很伤心!后来二哥参军、三哥参军、姐姐嫁人,老家屋子空了。

一个公社干部三个儿子当了兵,唯一的女儿嫁给了邻村的一个农民,成了当地一段佳话!到多少年后我都工作了仍常听家乡人说起。

不久后,父亲又重新调回了老家的公社工作。没过几年就生病了,病魔一天天侵蚀父亲的肌体和意志。

最后的几年里父亲发出的声音主要是病痛折磨的呻吟。如果将父亲比做一座山,病魔就是那无情的泥石流,从山顶凶涌滑下,一次次耗去山体,将一座巍巍青山折腾得百孔千疮!最后彻底塌垮!

父亲就这样,在乡医院里发出了最后的呻吟,便彻底离开了我们。长眠中的父亲己被耗得所剩无几,头发希疏、面色发黑、剃去了胡子都是斑,唯一那双看似硬朗的脚板,再也无法撑起彻底塌垮的肢体!那年我已经有工作了,小弟在待业中!

父亲生前对儿女寄于厚望!但许多事情是若干年后慢慢明白。他的一些苦中、他的一些良苦用心,后来才慢慢的理解!只是父亲去的太早,没有留足更多的时间去一一与儿女说说话,留下很多的遗憾和无限的追忆、思念。

父亲虽然离开我们已经多年了!但生前的音容笑貌仍历历在目。特别是那双脚板,小时候剪老茧、讲故事的情境将会永驻我心!

2019.6.16

(原创)||父亲的脚板承载了岁月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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