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苏婉说我这几天总是说梦话，于是一个劲地问我，到底梦到了什么？
我说我什么都没有梦到，我是真的睡着了。
她不信，她说我变了，变得不像当初的我。我保持了沉默。
我真的变了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三年的忙忙碌碌使我俩都认识到了生活的艰辛，于是节衣缩食成了我们的共识。
如果真的如她所说，我变了。那就是，我变得异常关心柴米油盐，粮食和蔬菜。然而，她也如此。
直到她拿出那一张张泛黄的纸，我才明白她所说的变，那就是，信仰没了。
泛黄的纸，是我写下的一个个故事，因为视为珍宝，所以收在我的黑红色专用小宝箱里。
她是这些故事最忠实的读者。我曾坚定地告诉她，这就是我的信仰，她笑着表示深信不疑。
正因为我的信仰打动了她，所以她选择了和我在一起。
我信誓旦旦地告诉她，我会依靠我的信仰，让她幸福，她又深信不疑。
可在现在，信仰没了。真的没了！要不是她将这一叠已有些年成的纸拿出来，我根本想不起来。
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已有了清晰可见的斑点白发，脸庞也被生活写上了沧桑。
现实点说，信仰是我自己的，幸福才是我俩的。
可是，幸福呢？
我没有给她幸福，有的只是粗茶淡饭和居无定所。
她看上的那件大衣终因为太贵而放弃了购买，但我知道，她在那里总共流连了四次。
我也曾狠了狠心，对她说，买了吧。
她问我，吃什么？
拮据成了我们生活的一大主题，没有牛奶，没有汉堡包。
在她先我一步去上班时，我终于拿出了一张我写的东西。我带着陌生的感觉读了下去，我发现，对这些句子，我都已经没有了印象，它们于我变得异常陌生。
除了陌生，我在里面又读出了幼稚，于是，顺手将它扔进了垃圾桶，正式宣告了从虚幻回到了现实。
去你的信仰，我说。
晚上刚回来，我就看到了苏婉的脸，脸色很不好。在她的手里，是一张皱巴巴的纸，自然是早上扔的那张。
"你居然把它扔了？"她用惊讶的眼睛看我，带着极度的责怪。
"留着有什么好？"我把包放到桌子上，接着说："不扔也是垃圾。"
"信仰呢？"她问我，声音很大，大得让我从平静变为惊讶。
我迅速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是几年来我惯用的伎俩。因为这个伎俩，我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争吵，也让我在面对生活的重担时不那么慌张。
我说："它死了。"说完，我就去洗澡间冲洗。
出来时，桌子上已放好了点心和米粥。
她果然不再生气了，正如之前一样，我很善于对付她的脾气。
她居然还带着微笑，她笑着说："他们说后天一起聚一聚，你准备准备吧。"
我当然知道她说的他们是指什么，自然是留在这个城市的几个大学同学。
但事实上，我从没有和他们聚过。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聚会的意义除了攀比，就是炫耀，这实在没有任何意义，有那个时间，我可以选择睡觉，或者看周星驰的电影，都比那个有意义。
生活的压力使我遗失了信仰，却并没有将我的骨头变软，我还是那么犟。
主要的原因，我和那几个同学一直不对付，便是他们看不上我，我瞧不上他们。我们没有共同的话题。
苏婉不一样，她一直在他们中间很受欢迎，她像一个公主一样被大家捧着，她和他们感情甚笃。
而联系她和同学的纽带，就是那几个要好的闺蜜。她们总有说不完的话，简直就像亲姐妹。
可是，在这三年里，她其实并没有和闺蜜有过多联系。至于原因，我也知道，闺蜜都比她混得好。确切说，是嫁得好。当然，苏婉还没有嫁给我。
即使人事上不如意，但女人最怕的还是寂寞，她们都喜欢热闹。苏婉也一样，在大学，她是最喜欢开party的那个。
我的真实想法是，真的不想去。但我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去，毕竟，我是她的男朋友。
聚会的地方足够高档，我们要了一个很大的包间。
苏婉精心的打扮让她又一次在女性里脱颖而出。
我没有做任何准备，依然不修边幅。我知道，在聚会上，苏婉会将我不会的客套话都说出去，而我，只需要安静地坐着，并在有时候适当动一下筷子，甚至连酒杯都不用拿，因为我天生不喜欢喝酒。
但让我意外的是，林欢也来了，是从大老远的外地赶来的。不仅来了，还和张志凯处上了对象。
从张志凯胖乎乎的脸上，我自然能看到得意之色，他得意于事业有成，得意于抱得美人归。而林欢，是一个我曾经喜欢过的女孩。
刚进大学，我书生意气，并志得意满。因为对文字的痴迷和擅长，于是一心要成为一个作家。作家梦使我总带着一些沧桑，于是连写出来的句子也显得沧桑。
而不修边幅更让我显得与众不同。我成了一个有个性、有内涵的人。
那时候，总认为别人眼里的我之所以与众不同，是因为我真的与众不同。
我用笔代替了不必要的交际语言，让自己变得富有内涵，又有个性。
我发在校板报的文章前总会围观着好多人，大家都说我写得好。久而久之，我成了大家公认的才子。
文字让我沾沾自喜过，但总的来说，我将其认定成了发展的方向，用我的话说，就是信仰。
那个时候的林欢并不算美，脸上还带些婴儿肥，但身材很好。
我要说的是，我最初看上的，正是她。
她很低调，话不多，喜欢一个人呆着，多半在看书，有时候手里捧着一杯奶茶。
她穿着蓝色修身牛仔裤，配着浅红色上衣，剪着短刘海，像个模特。
她从没有去黑板报看过我的文章，一次都没有。这让我有一种挫败感。
但其实，没看过我的文章的女生并不止她一个，之所以介意，还是因为我太关注她。
那时候，张志凯是个很嚣张的家伙，他无所顾忌，极度张扬。
他是一个能用荤段子将女生逗得格格笑的男生，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将邪恶转化为理所应当的本领。他总是能和任何一个女性处理好关系，很多还很亲密。
虽然他肥胖而猥琐，笑的时候会露出一嘴参差不齐的牙，但这都不影响他偷偷附到某个女生耳边说一句悄悄话，更不影响他不经意间拍一下某个女生的屁股。
对于他的所作所为，女生有的略带羞涩，有的选择无视，但都没有生气过。
而对于在上课时和他总是亲密地坐在一起，被他盯着足踝看的女生，让我一度怀疑，他们是不是私下来已经完全深入交流了。还有，他们并不是男女朋友。
对于这点，我除了鄙夷，更多的是佩服。
我佩服于张志凯的这一点，却被他时时挖苦。
他总是称我为大作家，这并没有什么。但我们势如水火，他认为我太假，太能装。我觉得他太强势，脸皮厚。
但我最鄙夷的，是他总是以城里人高高自居，时时一派大少爷的风范。
他看我的时候是带着难以形容的斜视眼，那自然是轻视。这让我极度鄙夷他，于是我直接选择了无视。
但其实，一开始，他是想着接纳我的，我们也有过交流。他的豪放中带着天然的优越感，总是喜欢让他眼中的低等个体对他俯首称臣。
他采取的策略就是时时在语言上压制别人，并不断在别人描述的事情里挑刺，然后让别人于自惭形秽的位置。
因为受不了他的强势，我多次顶撞过他，终于彼此势如水火。
他很善于运用心理学。而我最后也终于明白，她在女性中受欢迎，正是他抓住了她们的心理。
林欢是个让张志凯无能为力的女孩。
林欢在张志凯面前显得很有修养，也很友好，张凯也从没在林欢面前做出对其她女孩那样的举动。
并不是张志凯不想，是不敢。因为他喜欢林欢，喜欢到直接表白。
对于张志凯的表白，林欢没有说一句话，她只是笑着走开了。
在之后，他们依然友好地交往，没有一丝不自在。
林欢有一种让别人对她保持尊敬的能力，我将这个称为能力，是因为确实算个能力。
相比于张志凯的极端强势，她选择了中庸，但总是在不经意间将天平稍稍倾斜，然后达到自己期望的目的。
因此，她在男性中大受欢迎。可是看起来，她并没有为此做过多的事。
她在男生眼里从来带着圣洁，那些如张志凯一样轻浮的男生，私下里除了说她一定是个处子，从没有说过亵渎她的话。
这若是换了别的女生，他们一定会早早谈到上床。
可以说，林欢和张志凯属于各自性别领域的高手，都有着高于别人的影响异性的本领。只不过他俩没有形成默契，否则绝对是珠联璧合，阴阳互补。
我对林欢的感觉却是，她似乎对我带着天生的不屑。
这不仅仅是因为她从来不看我的文章，而是她和我交流时的异常冷漠。
她和我说话时，是没有微笑的，仅仅只是对我。
因为我的清高和特立独行，使我在同学的交集圈子影响很不好。
这并没有什么，我本身反感于尚处于学生时期却过分表现出来的精明和势利，也不理解因为面子而展现出来的炫耀和攀比。更鄙视于因为利益所形成的圈子派系。
作为学生，不该如此社会，毕竟，学校是个文化场所。所以，我一直保持着独立行事。
但唯独林欢，对我触动极大。
和我说话时，她的眼睛是不看我的，语气也异常冷漠。
终于，在一次经过楼道的时候，我问她："我是不是在哪里得罪你了？"
她疑惑地看了看我，从容不迫地说："没有啊。"这一次，她的眼睛是看着我的，语气更软了很多。
这次后，她对我的态度发生了改观，并会主动和我说话。
她和我聊学习，也谈学习之外的东西，比如动漫电影。
事实上，她和我说的话比别的男生都要多。
于是，我处在了一个异常突出的位置。
大家都开始注意我，这从他们的眼睛里就能看出。他们自然认为我和林欢关系不一般。
但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张志凯居然会因此来找我。
他穿着拖鞋，横冲直撞地冲进了我的宿舍，双手撑着腰，似吼一样地对我说："以后不要和林欢太亲密。"
一阵发愣，我想到了他向林欢表白的事，脱口而出："她是你的梦中情人？"
因为这一句，我俩大打出手，当然，是他先动手的。
我知道，他怒了，因为他没有得到。
我也完全明白，林欢正是利用我，让张志凯动怒。
这是他们俩的博弈，看的是谁先能沉住气。最后是张志凯输了。
我问过林欢，是不是这样，她没有回答我，于是我确认了答案。
张志凯此后在看到林欢时明显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是他最先暴露出来的。
有一天，林欢突然一反常态地对我说："让我看一看你写的东西吧。"
我将厚厚的一叠交给她，告诉她，不急，慢慢看。
几天后，她将它们还给我，对我说："写得不怎么样。"她的脸上又带上了那种冷漠不屑的神色。
我终于明白，她一直喜欢众星捧月的感觉，喜欢让男性围着她，却并不给任何一个人机会。
但我更知道，她也是想通过看我写的东西了解我。我猜出了她的意图，毕竟让她有些惊恐，她认为我大不简单。
而在看了我写的东西后，她发现，我就是一个十足的傻子，所以她放下了戒心，让我回归到离她较远的位置，和别的男生一样。
我知道，她很不简单，很难驾驭，但不知为什么，我反而越来越迷恋她。
她是个很喜欢玩暧昧的女生，但不会给任何人机会。
她能让陈鹏爽乐此不疲地为她送礼物，并表现出不以为然，同时又让对方一直痴心下去。
在毕业的那天，陈鹏爽坐在林欢旁边，搂着林欢，哭得一塌糊涂。而林欢仍然是那种面无表情。
很多人对陈鹏爽的行为有些不解，他说："他乐意，他就是喜欢她给他的那种失落感。"
还有那个朱家贺，他总是在喝醉酒的时候，不遗余力地告诉别人，他睡过她。
但大家都明白，那不过是他的痴人说梦。
无论是张志凯、陈鹏爽，还是朱家贺，都不过是林欢紧紧攥在手里的猎物，她只是在做着选择，不知道到底该选哪一个。
毕业的时候，张志凯破天荒地说了一句："她是个婊子。"然后宣告了他的大学正式结束。
但讽刺的是，他最终和他口中的婊子在一起了。
苏婉是那个第一时间去读我文章的女孩。
她长得远要比林欢漂亮，她有着弯弯的眉，双眼皮，大眼睛，瓜子脸，身材不比林欢差。
但不知为什么，她根本无法取代林欢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总想要。
我和苏婉就是因为我的文章认识的。她说我写得很好，我说那是我的信仰。
她是个大方的女孩，很简单的一个人。直爽的女孩是很多人的钟爱，所以她并不缺乏追求者。
因为她，我参加了许多并不想去的party。我是一个不懂得拒绝的人，特别是对自己唯一的一个忠实粉丝。
我不善言谈，所以在party里显得无所适从，最主要的，张志凯经常在，他是个无处不在的家伙。
苏婉歌唱得好听，酒量也好，还能带动气氛。
她的乐观大方和我的沉默寡言形成鲜明的对比，却一步步成为最好的朋友。
我一直认为，她是这些形形色色的同学中的一股清流。因为没有势利眼。
这是我选择和她在一起的最初的原因。
其次，因为她总说我写得好，这让我很感激她。
最重要的还是漂亮。我不喜欢说谎话，就是这个原因。
所以我们恋爱了。
和她在一起，使我发现，原来我也是一个虚伪的人，并不是一个完全遵从内心的人。
我并没有忘掉林欢，却依然选择了和苏婉在一起。
但说实话，和苏婉在一起很开心，她总是鼓励我多写，并说我会一定成功。这对我的触动很大，觉得遇到了一个知己。
她喜欢购物，像别的女生一样，总是伶着大包小包，劳累中透露着喜悦。
那天，我帮着她把东西送到了她的楼下，在她向楼梯往上走的时候，她回头对我笑了笑。
这个笑，使我第一次生出对苏婉发自内心的喜欢，它来自一个女性的真实，让我我觉得她是实实在在唾手可得的。最重要的，它让我感到了生活的气息。
她也会生气，生气时她不喜欢理我。起初，我会和她争辩，到最后，我选择了沉默。
最后发现，沉默是最管用的。因为沉默的时间太长，她会选择主动和我合好。
我开始慢慢掌握了她的脾气，知道了什么时候可以跟她开玩笑，什么时候该缄口不言。
到最后，我们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统一。
那次，她不小心将脚崴了，我抱着她走向女生宿舍楼下。
那份手里的不轻不重，真的刚刚好。我甚至都联想到了结婚时将她抱出婚车，然后一步步迈入婚姻的殿堂。
在抱着她走的时候，遇到了林欢。
她本带着一贯的冷漠，但在看到我和苏婉时，她的脸上起了轻微的变化，显得有些失落。因为她的脸颊微微拧了一下。
一瞬间，她就恢复了那冷漠的表情。
对她的冷漠我早已习以为常，但那个错愕的表情，却让我心生愉悦。
在她的心目中，我本该是爱而不得的失落者，不该怀抱着佳人。
但我让她失望了，这让我内心滋生出一种从没有过的胜利感。于是，我变得趾高气昂起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从容地走了出去。
我知道，她生气了，并不是因为她心里有我，这无关恋爱。
这只是因为，她没有想到，我会走出来的这么快，从她那个精心设计的笼子里走出来。
她总是要让自己处在光环之中，让许多异性对她顶礼膜拜，她有足够的信心，让他们成为她的臣子。
她善于编织牢笼。
但我走出来了。有时候，挥之不去的感情需要一个出口，得将它排出去，因为，那不属于我们。
很幸运，我找到了出口。
大学里，因为不涉及生活，也没有什么压力，我和苏婉的感情一直很好。
毕业的那天，我向她保证，我会一直写下去，并会给她幸福。
可惜的是，在毕业后的三年时间，我不仅将写作丢了，更没有让她幸福。
张志凯高举着酒杯，接受着众人的祝福，大家都称他为张总。
他的眼睛看向我，露出了微笑，然后将杯子递向我，说："兄弟，不，高大作家，走一个？"
"没喝酒。"我冷冷地说。
"到现在都不会喝酒呀？"他收回了杯子，叹息了一声，说："怪不得混得这么逊。"
我攥紧了放在腿间的拳头，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林欢，她温柔地给张志凯夹了一块牛排。
她一直是个不露痕迹的人，现在看来，她是认定了张志凯。
苏婉用手拉了拉我的胳膊，我将拳头松开。苏婉笑着递出杯子，说："我敬大家一个。"
"你急什么？让高大作家给张总敬一个。"说话的正是朱家贺。
他笑得眼睛快眯住了，我在想，和林欢坐在一起，不知道他怎么想他当年喝醉时说的话。
他笑得没心没肺。
苏婉本想化解我的尴尬，却自己尴尬地收回了杯子。
我二话没说，一把拿起苏婉手里的杯子，一口喝了下去。顿时只觉热血上涌，眼冒金星。
我从不喝酒，因为本身就胃不好。在大学的party中，苏婉不是替我挡酒，就是代我喝酒，我从没有喝过。
"海量啊，再来一个。"众人开始起哄。
苏婉拉住了我的手，盯着我的脸看。我知道，我的脸变成了因酒精过敏的深红色。
"他真的不能喝酒，这你们是知道的。"苏婉向大家解释。
张志凯站起来，将满满一杯递给我，看了一眼苏婉，笑着对我说："高大作家，你要是把这杯喝了，就说明苏婉没有看走眼，不然，就是白瞎了她这么漂亮的一个人了。"他看了一眼大家，问："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齐声附和，苏婉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一把将手从苏婉手里挣脱，直直站了起来，接过张志凯手里的杯子，一口喝了下去。然后，在众人的又一次起哄中，我朝着张志凯的脸就递出去了一拳。
我听到一声惨叫，和几声惊呼，然后就不醒人事了。
醒来时，我看到了苏婉。
她还是那么漂亮，脸上带着我熟悉的忧虑和沧桑，却因我醒来而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我知道，她一直是那个最爱我，最关心我的人。
我拉住她的手，告诉她："我会重心开始再写下去。"
她说："好，这是你的梦想。"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信仰。"
苏婉说，那天，我真的不应该打张志凯，就算是他挑事的，但我们都老大不小了，经历了那么多的艰辛，谁还开不起个玩笑。
我说，他侮辱了我。
她说，张志凯挨了我一拳，却在我不醒人事后，用车把我拉到了医院，并对她说，嫂子，你照顾好我哥，我这真是自取其辱了。
我听后，不知道说什么好。
几天后，我们收到了张志凯和林欢的结婚请帖。
我和苏婉都去了。
那一天，我看到林欢一袭长裙，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她从没有那样开心地笑过。我知道，她取下了那个曾经带着的面具，展现出了一个真实的自己。
她紧紧地挽着张志凯的胳膊，小鸟依人地依偎着张志凯。自然，改变她的，是张志凯，而能驾驭得了她的，也只有张志凯。
情人爱侣从认识到交往，是一个彼此打开心灵接纳对方的过程。张志凯和林欢更喜欢博弈，这就是他们选择爱的方式。但殊途同归，他们通过不断博弈，终还是接纳了彼此。
在他们交换戒指，深情对望的时候，我从他们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归宿。
但我还是将他们的故事写了下来，我将其描写成一段关于爱情的悬崖勒马，并做出结论，误入歧途的爱，不仅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
那一天，陈鹏爽和朱家贺都在，笑得从容而自然。我在想，他们是不是真的忘了林欢呢？
几天后，我将我写的交给苏婉，她起初是震惊和生气。她说当初大家都说我喜欢林欢，她一直不相信，原来真有这么回事。
不过，她马上就释然了。她说，感情的事就是这样，很多时候都是跟着心走，就算你骗了很多人，但你永远骗不了自己。
她问我，张志凯和林欢在我的笔下居然那么复杂，那肯定不是真的，能有这么复杂吗？
我说，复杂的不是人，而是他们当初对爱情的认识。爱不是压低别人抬高自己的手段，更不是基于虚荣而结出的牢笼。爱既是互相了解，爱更是彼此接纳，爱是双方真诚付出的过程，爱也是付出后换来的水乳交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