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往事·捉虱子

    虱子可能是80年代之前盛行的一种生物，想起它们在身上爬来爬去的感觉，直到如今还会不由自主地到处痒痒。

    虱子和它们的幼崽是我们几代人的噩梦。

    先从爸爸、妈妈那一代讲起，他们都是60年生人，那个年代，虱子尤为常见。

    爸爸兄弟姐妹一共6个，奶奶一个人操持家务，顾及不了所有的孩子，也没把他们当成孩子一样宠溺，所以“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孩子们之间互相帮助，自求多福。

      捉虱子是非要人帮忙不可的，脱了衣服，后背上的虱子嗖嗖嗖地爬着，手疾眼快地摁住，再狠狠一掐，多数都能摁出血来。没事互相捉捉虱子，恐怕也是那个时代的游戏之一。

    虱子把它们的卵“虮子”产到了衣服的缝隙里，附着在毛发上，静静等待它们发育。虮子阶段还算乖，不会跑动，等到慢慢长成虱子，可以全身乱串了。

      爸爸和他的兄弟姐妹们用牙齿咬衣服边边角角，嘎吱嘎吱响，那是虮子们爆开的声音，十分解压。

      这个活儿不需要用眼，通常在晚上做，昏暗的灯光下，6个孩子嘎吱嘎吱咬着，绝了虱子的后。

      在衣服里的还好，最怕的是隐藏在头发里的虮子们，这就需要一个神器——篦子。

    把它贴着头皮插进头发根，利用它们细密的空隙，一点一点刮，把虮子从头发上剥离。有虮子也可能有虱子，旁边再放一盆水，刮下来的一家子统统泡进了水里，淹死它们，别提多痛快了。

    我小时候，也遇到过这个东西。6岁的时候，被邻居家的女孩传染了，成天成宿地挠头发。碰巧妈妈出去旅游了，一周的时间没有在家，奶奶老眼昏花的，还奇怪为什么我总挠头。

    等妈妈回来了，我头发里的虱子家族已经繁衍得颇具规模了，篦子也刮不干净，头皮都让虱子咬出血了，星星点点的红色。没有办法，我一个女孩，被剃成了光头，蹭光瓦亮的，还因此留下了一张照片留念。

    后来的日子，我再也没有遇到虱子，我身边也没听说谁上了虱子的当。可能是各种洗发水的科技威力非常强大，已经把虱子逼得无处藏身了，不小心碰上了，相当于服毒自尽。

    此去经年，那段回忆和那张照片，变成了我人生经历中的“苦难”，不可复制，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