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抗疫日记(12):方言中尽显情深义重
转眼之间来武汉这片热土已经2周余,有人说一个习惯的养成大概需要3周,先不论这句话的真伪,但经过这两周的重复历练,我们已经慢慢习惯战场上的节奏。已经习惯38次反复的手消毒、闷在防护服里6小时的不吃不喝不排、隔着雾气护目镜模糊的视力、凌晨三四点的上班下班……,面对病魔大家也不像之前那样的恐惧和焦虑,因为治疗、护理和安抚的需要,大家也不再害怕与患者走的更近。有朋友发来慰问,问我们有没有像“方舱文化”那样的自娱自乐和广场舞。毕竟我们这里是重病区,还没有像方舱医院那么热闹,但这里始终都是友善、互爱和温馨的。病人和我们的逐渐熟悉和信任,慢慢也变得亲近起来。见面握手拉家常已经成为每天与患者交流的习惯。轻一点的病人向我们吐露的越来越多,重一点的病人也越来越配合。3床是我们最年轻一个病人,顺利康复已可以出院了,她说“我不想走,在这里,有你们在特别有安全感,但不走又不行”。
大家都知道医学的四大传统法宝“视、触、扣、听”或者叫“望、闻、问、切”,而在武汉这个战场上,由于特殊性,“问诊”成了最重要的手段。而语言成了我最大的障碍,患者在重病区里没有家属陪伴,年龄大的多数不会普通话,“气不过来”、“几满打针”、“克受”、“看不清丑”、“透痰”……。每次我都要猜测半天,经常求助旁边年轻一点的患者,再不行我只能把护士拖来。因为护士小姐姐告诉我重庆话他们好多人能听的懂,武汉、重庆方言都属于西南官话,确实发音有相似之处,难怪有时候在病房里,光听说话我经常分不清是武汉的护士还是重庆的。而我老家安徽芜湖,方言接近江苏南京,同属于南京官话,虽到重庆工作几年,重庆话听得懂大概,但还是不会说。方言是一个地方的鲜明标志,自古就有“十里一方言”的说法,有的与普通话相仿,有的相去甚远。为了跟只会说方言的老年患者更好的沟通,我经常在空闲时间学习《国家援鄂医疗队武汉方言实用手册》。
武汉方言学习手册37床是一位91岁高龄的老大爷,病情也比较重。而他的子女跟我们一样,也是医务人员,在同济医院也一直奋战在前线。今天上午一大群医护围着老爷子,我以为他病情有恶化,赶忙跑过去帮忙。原来老大爷一直在手舞足蹈的表达,但几轮人马轮番上阵,都没有明白老大爷到底想表达什么。是不是老爷子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想吃什么?……,前来查房的周发春主任也着急了。最后大家才搞明白原来老爷子想说“我很乖的把早上发的药全吃啦,你们应该表扬我”,大家恍然大悟。周主任笑着说“老小老小,年级越大,越像小孩需要哄啊”,我们赶忙都向老爷子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赞赏,老爷子也向我们竖起来大拇指,连着说道“蛮杠、蛮杠(非常棒的意思)……”
大家都竖起大拇指给老爷子点赞在“武汉保卫战”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每一个都是正在与病魔抗争的鲜活生命个体,如何让患者在病魔面前真正的感到关爱,如何更好的让患者配合治疗,语言的交流是医治的第一步,关爱要在每一个细节上下功夫,尽可能的在救治中注入更多的温暖。如今在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医疗队所在的重症病区里,医护人员与患者们已经习惯了用武汉话和重庆话夹杂的这种“特别方言”进行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