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小姐家的鱼丸
文/林囍
愿你拥抱的人依旧泪流不止，热泪盈眶
长不过相守，拗不过执念
你如山间清晨，如树中木房
森林里，满载着都是你的芬芳
一直，弥漫我的身旁
原来，你是这样的爱着啊
郑重的宝小姐，你来了，却也走了……
01
第一次下福州站，却已经被来往的人流淹没，感觉比南京的假日也不差，想打车去个地方，发现买完车票，口袋里却早已没了银钱。
只能来回张望，看看有没有同龄的人，找找帮忙，突然发现一个和我同穿校服的身影，急忙喊道：“嗨，同学，同学，你也是南京一中的吧。”我向她指了指胸牌，又继续说到：“我也是啊，看在同是校友的份上能不能载我一程啊？”
她瞪大双眼看着我，那是明媚的样子。
“啊，你也是一中的啊，我怎么没见过你啊，行啊，校友当然应尽地主之谊啊，我跟你讲，我是专门回来去海峡看烟花的，每年的五一都忘不了小时候看过的烟花，我对这可熟了呢？你呢？为什么来福州，看样子也不像来探亲寻友啊？”
一时没想到她能说这么多话，只好回应道：“我就是想来福州看看，所以就偷偷瞒着家里人来了，但是没带够钱。”
其实，我心里想，我可能也是熟悉福州的吧，熟悉到每个大街小巷。
“那太好了，你还没找住处吧？刚好我家老房子没人住，要不你就和我一起去吧，然后晚上一起去海峡看烟花。”
见我有点犹豫，她有点不满的抱怨：“哎呀，你个大男生怎么还磨磨蹭蹭的啊，都是校友还能怕我把你怎么样不成啊，快走吧。”
拗不过执念，就这样和她一起走，打车去老房子，车窗外在途中经过一条条街道，没来由陌生也熟悉，仿佛都是走过许多次的记忆。
一路上听她说这说那，仿佛回到校园里一起叽叽喳喳的样子，可惜不是你。
02
她家在林浦路，我记得楼下有个屿浦便利店，是靠近海峡的位置。
快进门时已是临近深夜了，外面虽然还是半新的屋子，却不知道为什么被她称之为老宅，到里才发现完全异于现代，是一套复古纯木的整装，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叫，因为像极了古老森林的气质。
“这里好久没人住了，因为只有我一个人，也就假期偶尔回来住一下，今天还有你，也算是多了点人气。”她说着。
我慢慢见闻着这接近森林的树香，沉重的心情似乎也减少了许多。
我只背着包，所以不用收拾行李箱。
她收拾着行李，忽然抬头看我，“哎，浴室就在树后面的屋子，如果累了，就先去洗洗吧。”说着拿出一套男士睡衣，我诧异的看向她，时间好像有点定格。
“想什么啦，这次本来准备是和男友一起出来玩的，结果上车前就分手了，提前准备的这些东西却还在。”
我一看都是情侣旅行时的准备，就拿起了睡衣，也不知怎么安慰，却忽然有点理解，就说：“许是他遗憾，丢掉了你的幸运。”语罢，就进了浴室。
洗漱出来，我问她：“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林囍，念一声。”
“顾屿啊，和楼下的便利店一样。”
顾屿，原来你也叫顾屿啊……
03
记得一中开学不久，就来了个插班生，叫顾屿。
“嗨，你是不是林囍啊，我是顾屿，很高兴认识你。”
“嗯，是，也很高兴认识你。”
自此，在学校里只顾学习的我身边就多了些叽叽喳喳的言语，记得那是明媚的样子。
“喂，林囍我们去吃冰激凌吧，我知道那家超好吃了，就像是我家楼下便利店一样。”
“喂，林囍，我们下去跑跑步吧，最近吃太多又胖了好多，我在浦下路经常这个时间去跑，吹海风可爽了呢。”
“喂，林囍，你还吃不吃饭了，这都放学好久了，我要吃鸭血粉丝汤。”
“喂，林囍，我发现一家超级像福州的鱼丸，一起去吧。”
“喂……”
她每天总是兴致满满，然后提起好多人许些事，只要一说起吃的，也总是能提起福州的大街小巷，从三坊七巷到她熟悉的高南林浦，总说鱼丸特别特别好吃，我也是从这时认识了福州，一个她的城市。
她说自己小名叫顾小宝，偶尔总会让我郑重的叫她宝小姐。
记得快模拟考了，大家都在认真复习，但那天顾屿请假了，她打电话给我，我以为是模拟卷的事，结果听到却是：“林囍是吧？我是顾屿妈妈，有点事想和你说一下，一会放学出校门，车牌是3457。”
放了学，有些诧异的上了车，礼貌的问声：“阿姨好。”
“嗯，你好，虽然这么说有些不礼貌，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和我家顾屿保持关系，毕竟你们现在都处在关键的时刻，你家情况我也了解过了，你们不合适。”
我沉默的下了车，或许最大的无奈就是沉默，就这样我和顾屿，郑重的宝小姐渐行渐远，因为自那天起她就再也没来学校，后来听说她是转学了。
04
“喂，林囍，你怎么睡着了？赶紧的，去浦下看烟花啊。”
有点茫然的醒了过来，看了看四周的花房，想来可能是途中太累了，答应一声：“好的。”穿起外衣，就和明媚的身影走了出去。
“林囍，你是第一次来福州吧，晚上一定要去海峡看看，那里可不错了呢。”她边看手机边说，我有点看到是地图的样子。
似是察觉到我的目光，她说到：“好久不来了呢，路都有点不认识了，看看地图就知道了。”
其实林浦到浦下只有几分钟的路程，看她样子，我也没有说破。
海峡边也渐渐传来海的气息，坐着等了好久，喝了几罐啤酒也没有等到烟花。
“可能是最近几年变了吧，都不放烟花了，回去吧。”
“那好。”我答道。
慢慢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夜更深了，思绪也纷飞到远处，我想顾屿你也走了很多次这条路吧。
不一会就回到了老房子，开着灯，但这森林却显得更为幽暗一点。
“那个，顾屿是吧，我看你那会没洗漱，要不你先去洗漱吧，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第一次生分的叫别的顾屿。
“不行，绝对不行，你要去哪我和你一起去，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出去。”她面露坚决的说道。
“为什么呢?”我有点讶异她的态度。
“哎呀，你出去了留我一个人我害怕呀，我也好久没回来这住了，感觉也很陌生。”她又回到打哈哈的语气，我也只好装糊涂，许是胆怯，许是害怕了吧。
“那我们明天就回南京吧，回学校去。”或许这是一个决定。
“好呀好呀，回去吧。”我看她开心的笑着。
05
回到南京，随着过了月初，五月的南京慢慢迎来雨季，说不得就来几天大小雨，许是一种抱怨，许是一种悲伤。
“嗨，林囍，原来你在二班呀，我是顾屿，就在隔壁三班。”正做习题的视野被这明媚的身影充斥，有点恍然，原来是她啊。
“嗨，正式的说下，很高兴认识你。”我不自主的说道。
“嗯，也很高兴认识你。”她笑着。
又到17号了，我请了假，去街口买了份鱼丸打包，打车去看顾屿。
这天也在下着雨，到了地方，没想到遇见她，却也没法假装看不见，毕竟她才是最伤心的人儿。
“阿姨，您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怪我，都怪我认识了顾屿。”
似是缓解了会，阿姨说：“怪你什么呢，怎么也应该怪我啊，没想到，没想到，我家小宝，脾气那么倔啊，那么倔啊，转学后就一直闹着要回来，结果，结果……”说着又抽泣起来。
“阿姨，您别这样，小宝也不希望您这样的，我会一直常来看您的，像妈妈一样，对，就像妈妈一样。”脸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却早已阵阵刺痛。
“好，好啊。”
过了会，阿姨准备离开：“对了，你应该见到阿顾了吧，在你邻班，也叫顾屿，自从上次来家里住几晚后，就闹着转学过来了，是小宝姑妈家的女儿。”
我看着3457慢慢走远，转身看着灰色的相片，再也忍不住泪流，失声痛哭，这山间充斥着停不下来的刺痛，眼泪再也停不下来。
我想，顾阿姨她也是这样吧。
稍微缓和点，才恍然原来你也是顾屿啊，想起福州相遇的一幕幕，想起故作碰面，假说烟花，租借老宅的说辞，原来你是这样的一直陪着我走遍福州啊。
我将手中的鱼丸放下，郑重的说：
“郑重的宝小姐，很高兴认识你，也谢谢你让阿顾盯着我一程没做傻事，谢谢你陪我，我却终究没敢再吃一份地道的福州鱼丸。”
宝小姐，你听到了吗?
我想我会好好的，不过，我可能要很晚很久去见你了……
毕竟，
已经没有你家最好吃的鱼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