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记忆

又是一年正月十六，燃起了小时候篝火的记忆。

元宵节昨天晚上的烟火晚会，人挤人，车挤车，只能勉强在夹缝里行走。好不容易到了现场，只看见摩肩接踵的人群，似乎不是来看烟花，而是放飞许久幽闭的心情。一家一家的，三五成群，孩子忽然不知去向的，在找人……绽放的烟花不等人，虽然看了一路，依然觉得还是自己放着烟花才够味道。

接着是现场篝火晚会。主持人想嗨翻全场的卖力，一堆篝火，一个小小的圈子在围着篝火跳舞，说是自古以来的“雨神”祈福——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拉回记忆。小时候，起的不算早，但是母亲把东西都准备得齐全。大概6点半左右，要去村东头自家地里踏青，在麦地里疯跑一圈，寓意来年像庄稼一样蓬勃生长；然后返回抱一抱胡同口的“比大人腰还粗”的梧桐树，比一次去年搂了几搂，今年长高多少？再回家吃饭：“拧块儿馒头吃”！母亲过年总叮嘱这句话，“过年吃馒头，来年长得壮实，有筋骨！”大概这也是母亲这一代人对孩子殷切的期盼——长得壮实，不生病，就是最大的福气了！

吃过饭，就是重头戏——烤火了！胡同里的人每人都从家里拿出一些可燃烧的物品——去年的不用的蒸屉、扫帚、废料木头……总之，杂七杂八的聚在一起，点燃篝火，一群人聚起来的“红红火火”——团结、红火！

这时候，整条街里要比一比谁家门口的火堆最大，火势最好，火苗最高！大伙儿一边笑着打招呼，一边互相祝福！最有意思的“跳火”——跳过去，就预示着这一年的灾难就跳过去了，所以能跳起来的人们刘争先恐后地试一试，跳一跳；大爷大妈、爷爷奶奶们就找个小一点儿的“火堆儿”跨一跨；娃娃们有的还在被窝里睡觉，妈妈们刘把孩儿们的棉衣棉裤拿出来，反复烘烤，然后裹着热气腾腾的衣服回家赶紧给娃们穿身上，也算是免灾了！

每每这时候，有趣的事情就会发生。不知谁家的娃娃们睁开眼睛一看，妈妈不在身边，就慌了神儿，伸手拿衣服，没有？“妈妈去哪儿了？”然后不顾寒冷，就光着身子跑出来——银娃娃来了！大家一边逗乐，一边赶紧让妈妈先烤一烤，把孩子的衣服穿上！

搬到单元房里之后，在单元门洞口，也曾一起烤起篝火，远没有了幼时的味道。大家聊聊家常，来年有什么打算，也就散了。孩子们也对水泥地上烤火，丝毫不感兴趣，觉得不够味道，还是回爷爷奶奶老家疯起来，那篝火才是“旺旺”的滋味儿。

那一堆堆燃起的篝火，是春的希望；那熊熊燃烧的火苗，是每个人来年的期盼；或是播种收获，亦或是对未来美好的祈祷，声声鞭炮唤醒春雷，朵朵烟花绽放未来的光芒，篝火……篝火……每个人心头回不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