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车站的聚会》:什么都有,什么都疯狂,但什么都不新鲜
文&编 | molly
上个冬天,看完《地球最后的夜晚》,一种遗憾席卷全身,也许真的不算客观,但我感到毕赣导演那种氤氲的神秘感和充满诗意的灵气失去了大半——
《路边野餐》剧照,老医生的酒精棉火如果说《路边野餐》是一种微醺,那《地球最后的夜晚》就是对酒精不加节制后导致的宿醉。
《地球》剧照,汤唯的打火机以文艺片起家的导演,在获得更大的市场资源时,是不是容易陷入这种局面?如今同样的状况也发生在刁亦男身上,前作《白日焰火》中的迷乱、疏离、情欲在冰天雪地里恰如其分地缓缓弥漫,但《南方车站的聚会》却像烟雾缭绕的迪厅,五光十色又光怪陆离,看起来什么都有,什么都很疯狂,但也什么都不新鲜。
怀念《白日焰火》近几年国内个性化导演对黑色犯罪故事心向往之,上面提到的几部不必说了,还有娄烨的《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忻钰坤的《暴裂无声》,以及前段时间祖峰导演的处女作《六欲天》等等。
黑色电影早在上世纪四五十年代与比利·怀德同时期的导演都做到极致了,其后这种类型在好莱坞等地也一直有人追随。当下的中国文艺导演当然不可能满足于套路,他们会用自己的个人美学给黑色电影织一件漂亮的外衣。
最血腥刺激的片段但是刁亦男织的这件外衣,有些“国王化”,很多人夸它好,却道不出它好在哪儿,像是薛定谔式的“外衣”。
故事是一个很简单的犯罪故事,演员是些响当当的一线演员,画面也是每一帧都能拿出来吹彩虹屁的画面,但当这些元件组合在一起,整部电影就不是那么如意了,导演刻意制造的美感或许在一刹那给观众巨大冲击,但当他们(比如我)开始回想时就会发现,这些手法已经索然无味了。
胡歌和桂纶镁在一个站台相见,两个人开始了你来我往的相互试探,各自带着哪里都不像的方言口音进入这个故事,这一点都不像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更像外来务工人员讲着别人的故事。
于站台相见恨晚故事在刁亦男的手中开始倒叙,原来是一群偷摩托的小混混为了划定地皮开会,虽然并不是传说中的江洋大盗,但却产生了浓厚的市井味道,险恶的江湖、恶斗的帮派藏在了身边,不在这个社区就在那边市中心的街道。
团队合作的地下组织,super cool几场重分量的打戏在各种节奏强烈的爆破音中展开,夜里飞溅的血浆像泼到了墨色幕布上的油彩,胡歌的身手跟剪辑一样干脆利落,手起刀落就是一条人命,比当年的李逍遥还要武功深厚。
导演对胡歌肉体的呈现毫不吝啬剧组采集了丰富多样的自然爆破音来放大,给观众营造了出其不意的心理效果,谁能想到一次爆米花炸锅、皮球堕地、高空掷物之后就会见血或带动剧情转折呢?
有意思,但也仅限于少数使用,这就像一个警报器,多响两次观众都脱敏了。用这个设计来吸引观众看文艺片时忽远忽近的注意力,算不上高明,甚至可以说已经感到刁亦男的束手无策了。
这场的爆米花炸锅看起来美味,但带着杀伤性不过最大的问题在于犯罪故事的建构,导演既然不想用常规叙事把这个案件从头至尾讲完,就应该理清它的明线和暗线,否则导演光顾着把文艺外壳嵌进去了,观众看得却云里雾里。
剧透预警
明线是周泽农跟刘爱爱怎么接头怎么递消息怎么把赔偿金拿到手,暗线是华华、马哥、猫耳猫眼为了赔偿金报仇设下圈套。明线尚且能看明白,问题出在暗线,人物庞杂,细节铺垫不够,人物转换动机不充足,有些人物不知为何就来了,比如黄觉,有些人物不知为何就叛变了,比如华华。在下雨的夜晚,观众都没把角色认全,没想到刚认出来就被杀了……
期待中的暴力美学,如果暴力的逻辑和动机不完整,与之匹配的美学还会有意义吗?就像电影开头桂纶镁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出场,在透明雨伞后用黄光打出绝美侧影,但这个美得令人惊叹的片段,除了美,看不到更多的东西。
也许导演就是想美而已这个时候不得不插一句题外话,刁亦男爱桂纶镁,像昆汀爱乌玛·瑟曼,前者爱腿,后者爱足。《白日焰火》里还懂得克制地用镜头膜拜桂纶镁那一双细白的腿。
《白日焰火》中的美腿这一部里的爱腿镜头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却直接让桂纶镁坐在床沿上,布帘子遮住上半身,一腿支着一腿搭着,些许暴露,些许春光。白嫩,健美,但却不是陪泳女的腿,哪位日晒水泡的陪泳女能有一双这么白的腿呢?导演既然都已经用了女演员的肉体,那就应该用对地方啊,私人爱意是呼之欲出了,与主题有什么关系呢?
此处无图,自己去看
最后的结局也只是结局,前面出现的细节在最后也没有得到呼应,比如周泽农的纹身与刘爱爱的钥匙扣像是同一种鸟类。观众如我,享受的是推理的乐趣,希望能收获其他线索进行解码,而不是导演把谜题抛给我让我仅靠着谜面解读。
蛇蝎美女也没有得到的胜利在平平无奇的荒诞感中,事件里的参与者都被审查制度绳之以法了,我咂摸着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像吃了一颗人参果,二师兄的那颗。
美则美矣,过犹不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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