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叨 之 草儿（五）

      那晚，我骑着我的小50，带着老默疯了一样在大街小巷乱窜。在摩托车禁行的高架桥上，我将把手上的油门旋转到了底。摩托车发出异样的声音，离箭般往前冲去。老默坐在我身后，紧紧的搂着我的腰，一声不吭。慢慢的，我感觉到脖子上的丝巾湿了，很快，冰冷的液体顺着我的脖子往下淌。与此同时，老默的身体也越来越颤抖。咋了，风迷眼睛了吗？能停一下吗？担心老默，我放缓速度，将车子停在了立交桥上。老默拉着我的手走到桥边，小羽，刚才我在你身后一直在想，现在草儿是这个情况，你再这么开车，一旦出问题，我该怎么办？老默，我……老默轻轻的拥抱我，我紧紧的拥抱老默……并不漆黑的夜，心情漆黑的我们由最初的呜咽到抽泣，再到放声大哭……草儿，其实我和老默已经知道结果，可是作为当事人的你却还一无所知。我和老默不知道该怎么同你说，不知道知道情况后的你会怎样的伤心欲绝，更不知道你是否可以承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一周后的一天下午，我和老默还没有想好怎么同你说，你却慌慌张张找我和老默，问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你。我和老默不约而同问你怎么会有这感觉，你说唐伟这两天总是问你我们有没有联系你，唐伟还不停的说让你找我们玩儿。我说这有什么毛病吗？你在电话那端沉默片刻，喏喏的说唐伟过去从不这样，他怕你和老默，不怎么喜欢我找你们玩儿……安慰着电话那端惴惴不安的你，我咬牙切齿的挂断电话。给老默电话过去时，老默说我知道了，看来唐伟很着急，今晚我们同草儿一起吃饭吧，不管怎么说，这个事儿咱们同草儿说比唐伟说可能分寸把握上会更顾及草儿吧！今晚我说，你千万不要冲动，看我眼色……从小出去耍，老默都是我们的军师。

      担心草儿情绪失控，在我们三个人常去的那家信阳小馆子里，老默专门定了一个包厢。不知道结果会是怎样，我和老默都直接打了黄面的过去。小羽，一会儿草儿来了你先瞎摆活一阵儿，让草儿先开开心，把气氛弄好。好，这个我擅长，放心。我和老默静静的坐在包厢里，前所未有的紧张，一遍又一遍伸长了脖子看向包厢的门。草儿，你几乎是扛着肚子挪进来的，老默赶紧上前帮你拿下背包，帮你去掉围巾，帮你脱去外面的大衣，看着臃肿的你站在那里任由老默摆弄着，不争气的泪开始在我眼睛里打转。老默趁你不注意瞪了我一眼，我赶紧起身，硬生生的把泪给憋了回去。哎呦，国宝，快快快，上座上座，国宝一来，这小黑屋马上蓬荜生辉啊！我说草儿，你是不是怀了个真龙天子啊？说到宝宝，你马上满脸笑容。就你贫嘴，不管是啥，只要是我的孩子我都喜欢的。小羽，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啊？我，没事儿，估计骑车骑的了。你那个摩托车还是不要骑的好，跑那么快，多危险。说话间，老默已经让上菜。汤，我和老默一轮一碗盛给草儿。菜，我和老默争着给草儿夹。开始时草儿并未觉察出异样，只是幸福的享受着。吃着吃着草儿似乎觉察到什么，你们两个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我啊！草儿，别胡思乱想，就吃个饭。老默想制止草儿。不对啊，原来咱们三个吃饭都是我给你们夹菜啊！哎呀草儿，你现在不是国宝吗？金贵的很，得被伺候着。草儿，我在想你的孩子是叫我干妈还是姨妈呢？老默转移着话题。当然是姨妈了，对吧，草儿，我才是干妈，对吧！我极力配合着。都叫干妈吧，这样我的孩子一出生就会有三个妈妈和一个爸爸疼爱，多好多幸福啊！草儿，你满含深情满含幸福满含期许满含憧憬的这句话却在瞬间将我并不脆弱的心击打的支离破碎，将我极力伪装的情绪彻底撕扯的七零八落，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泪如泉涌，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