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的影子 第九段路/第2站：聚散一场
作者：花诺尘
第九段路
总要走进人来人往。
有些人早已经记不清面庞，有些人却又念念不忘。
在路上喝掉几种酒，
最后，却是丢了些呢喃，多了些莽撞。
就让我踉跄地嘲笑着自己的荒唐。
兜兜转转，昏昏惘惘。
第2站
两天的时间说过也便过去，身处期间的时候觉得时间很是难熬，一旦回头看时却发现也就是眨眼即过。
小暖回来的那天早上，我是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的。
梦里似乎有什么在追赶着我，我怀着一种莫名的恐惧在不停地奔跑。周边的场景像是一片废墟，好像只有我独自在苟活。随着脚步渐沉，我步入了一片泥沼，就在我渐渐沉没时，我回身看向那一片恐惧，但似乎只是我自己。
我在被自己驱逐。
醒来后的我有那么一段时间呼吸很重，脑中依旧回放着梦里的画面，那种恐惧也延续而来。
我不会解梦，自是不知这个梦代表了什么。我自嘲地笑笑，梦，总归是可以醒来的。
我起身下床，洗漱好后，却在下面的桌旁坐了很久。
杭州每天来苏州的车有很多，我不知道小暖确切会在什么时候回来。我很厌恶这种被动等待的感觉，可不知为何，似乎有很多时候我都溺于这种等待之中。
如果是原来的我，想来会一早便守在小暖的宿舍楼下等她出现，而今我却挣扎于这种决定，想要去怯懦的逃避。可又知道，这样的逃避便等同于放弃，也求不到结果，并不是我真正的心中所想。可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自己去面对，确切地说是如何克服那种对即将到来的结果的恐惧。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来了一条短信，点开一看，上面的内容是：“哥，小暖回来了，我刚刚在食堂看见她和她室友在吃饭。”
是江一发过来的。
我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9点多，看样子，小暖是坐一早的车回来的，那个时候，我应该还处在那个噩梦之中。
我简单地回复了江一一句“知道了”，之后压下自己的犹疑和纠结，便准备出门。不管如何，总要去见小暖一面，虽说小暖半年前就已经给予了我某种宣判，可在我心中，总是觉得那不该成为我们两个的结局。
我下楼沿着主路向食堂走去，距离食堂还有段距离的时候，我看到小暖和她的室友出现在了前方。
我止住了脚步，远远地看着她，小暖原来齐肩的头发，剪得更短了些，有些男孩子气，但也更加俏皮阳光。她正在和室友说笑，那个笑容还是和原来一样可爱，会露出虎牙和梨涡，让看到的人都能被感染。
见到小暖，让我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想念一下子决堤，一瞬间心跳变得很快。有一种欲念，让我很想跑过去抱紧她，亲吻她，甚至已经推动我的脚向前迈出。可转念的理智却暂停了我的行动，现在已经不是半年以前，目前暂时已经没了和她如此亲昵的权利。
看到她们走近，我迎了上去，小暖看到我明显地呆了一下，随即，收起了笑容。
我站到小暖身前，对她说：“小暖，能简单地聊两句吗？”
我比小暖高很多，一下子挡住了她面前的阳光，不知是不是因此，我感到她的脸色冷了下来。
她的室友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我和小暖，然后冲小暖说：“小暖，那我先回去了，在宿舍等你。”
小暖转头看向她的室友，点了点头。
“嗯，那你先回去收拾东西吧，我很快就回去。”
小暖的室友走开后，小暖看看我，嘴角弯了一下，对我说：“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这个时候我已经忘记了这两天来，或者说是这半年来能想到的所有开场白，只凭着思维定式问出了这一句。
“挺好的。”小暖很快地接了我的话，但就只是这三个字。
我本身还在想她要是回问我，我要怎么答，可现在发现没了这个必要。
看到小暖的态度，我决定还是直说吧，毕竟小暖本就不喜欢拐弯抹角。
“小暖，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我想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这半年来，我给你发过很多信息，也打过很多电话想解释，可你原来的手机号停用了。”
小暖听完我的话，先是转头看了看别处，微微提了下嘴角，然后又看向我说：“原因，我记得当时的短信里已经和你说明白了。至于误会，我觉得应该是没有的，我们都挺‘坦诚’的。”
“肯定是有误会，当初我对晓晓真的没别的想法，只是因为突然知道她还活着，我想去找她聊聊从前的一些事情。我和她……”
可还未等说完，小暖便打断了我。
“那是你的事情，或是你和她的事情，与我无关啊。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不想再和你纠缠这件事，也不想和你再有什么瓜葛。思思（她的室友）还等我去逛街呢，我就不和你说了，再见。”
说完，小暖便移步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我不想小暖就这么走开，但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挽留住她，只是下意识地在她与我擦身的瞬间抓住了她的手臂。
“卓江晔，你放开。”小暖的口气很冷，这一点也不像从前的她。
但我并没有松开，仿佛一松，她真的就会再度消失。
“小暖，你听我说完好吗？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让你选择分手，但我想一定是有误会在里面。”我依旧倔强地强调着误会，想来当时的我应该真的是坚信不疑地相信一定是因为某种误会才导致我们分开。
小暖扭过身子，转头看向我，依旧是冷冷地说：“误会，那你就认为是误会好了。可麻烦你放开我，我现在有男朋友，我不想让他误会。”
小暖的这句话，让我的心脏骤然一痛，我盯着小暖的眼睛，想证明那是一句谎话。
那一刻，我特别想紧紧地抱住她，让她告诉我那不是真的，或者干脆吻住她，让她吞回那句话。
可小暖的眼神却刺痛了我，她也瞪着眼睛同样地盯着我，我们四目相对，只不过一个人带着疼痛，另一个带着愤恨。
我的理智再度阻止了我的失控，劝我不要把事情弄得这么难堪。
拽住小暖手臂的那只手慢慢地、颤抖着松了劲，小暖一扭身将胳膊抽了出来。
“卓江晔，我们已经分手了，从前的事也就不重要了，我们也没必要在争辩个结果出来让彼此难堪。就这样吧，你过好你的日子，我现在很好。”之后，小暖便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我微微伸了伸手，却没有再去拽住她。
我没了力气，感觉心脏一下一下在很费力地抽着生机，每一下都心痛得不行。
这就是结果吗？如果不是，也就似乎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如果是，又似乎不好承受。
原来，我真的这般脆弱，半年里，始终不愿承认这一点，为了否定，我总期盼着见面后的转机，以此来撑着希望。
而今，勉力撑着的幻想终是轰然坍塌。
我深吸了两口气，想试着缓解心痛，但却让烈日下的我有些眩晕。我迈步踉跄了一下，伸手撑了下路旁的布告栏，抬头一看，不自禁地瞥了下嘴角。
这正是我和小暖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命运真就这般巧合，让我们四年前于此相识，而今又让我们于此告别。
场景似乎没别，而时间却终究是再也无法回去。
这时，一阵风吹过，卷起了些许沙尘，似乎有一颗进了眼睛，瞬间让我红了眼眶。
我揉了揉眼睛，这时的风还在继续吹着，就这么一阵阵地吹皱了时间，也吹皱了眉头。
（未完待续）
聚散一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