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我的武侠情结

写这篇文章的初衷很简单，就是想趁着年轻记录一下我与武侠的这段个人认为值得回忆的缘分，恰好有劳动节这么个空档加之又不想为高速的堵车大戏添上无关紧要的一笔，所以就写写喽。

记忆中我第一次与武侠作品比较像样的近距离接触应该是《仙剑奇侠传》，不过可惜的是这部九八年诞生的旷世奇作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留下的是“仙”而不是“俠”。尽管如今很多人气作品都把“仙”和“俠”结合，但我如今依然固执的认为那个人人哼唱《铁血丹心》或是孩子甩着袖子模仿神雕大侠的时代，才是真正的纯粹的武侠。

年复一年，《射雕》翻拍了一遍又一篇，那个手操降龙十八掌的乔帮主从黄日华变成了胡军，然后又变成了钟汉良，可武侠从未走进我的生活，也许只因为电视入不了年轻的我的法眼，而那些武侠主题的游戏则不幸与我擦肩而过。

缘分，这是一个很玄的东西，通常用来解释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当然也常用来作为敷衍一些问题的手段和理由，譬如可以在以下情境中使用：

某女性长辈：怎么样，有女朋友了吧？

我：还没呢，呵呵……

某女性长辈：怎么不找一个啊？

我：缘分未到吧，呵呵……

但无论这个东西如何之玄乎，却也不能否认它的存在。于是我与武侠的缘分终于还是稀里糊涂的来了。

那正是一个中国游戏产业正在经历剧烈变革的时代（这个时代依然在继续），当国产页游和手游正在疯狂地捞钱，当产业先驱在《仙四》犹如起死回生的好评后推出饱受争议之作，玩家们不经感叹：国游好不容易在玩家零花钱的支持下有了搞技术的资本，但没想到如今他们的眼里却只有钱了。就在玩家们纷纷吐槽情怀已死的时候，一些小制作的独立游戏却如雨后春笋般探出了脑袋，这便注定了我与它的缘分。

在正式开始这段缘分之前，我不得不提一下不久前完成的我的第一部小说（如果它算的话）《黑血》，在这里我必须承认从严格意义上讲，这并不是一篇原创的作品，甚至可以看作是同人作品，其实就连名字也是模仿的。假设这部作品还有那么一点点可读之处的话，那么读者一定会从字里行间看出我模仿古龙大师风格的野心。

好了，现在回到这款与我颇有缘分游戏上。《雨血1：死镇》，一款在欧美发售的独立游戏。这款游戏在第一时间能吸引到我的注意可能是处于猎奇心理。稍显简陋画风和黑白画面，像素点描绘的细雨加上一段不知所云的独白，故事就这样在诡异的气氛中开始了。游戏过程无需赘述，总之当“end”的字样出现屏幕上时我想我当时一定是用复杂的表情说出八个字“细思极恐，坐等续作”。续作比想象中来得更快，一年半载后《雨血2：烨城》喜大普奔地在中国大陆发售，我毫不犹豫地慷慨解囊。续作无论在配乐、画面、游戏性各方面都有了飞跃式的进步，但更重要的是剧情终于到达高潮，玩家在“破局”的同时可能会不禁呐喊道“‘三剑’已死，雨血当立！”

《雨血》系列虽是少有佳作，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它在我心中也不会跳出游戏的范畴，故事本应就此结束，直到一篇玩家交流的帖子敬如我的眼帘。帖子中有网友提到对《雨血》系列剧情的猜想，并表示从中看到了古龙小说的影子，恰逢此时的我终于将“读书”这一爱好从口头上挪到了现实中，于是故事就这样翻开新的篇章。

有人说古龙的武侠是最纯粹的武侠，也有人把古龙的作品比作武侠界的快餐，不过无论如何他的小说还是成功地在第一时间吸引了我，凭借一段关于对话，凭借一个人。《天涯明月刀》使我尝试读的第一本古龙小说，原因只为那网络上的只言片语的线索来寻找“雨血”的影子，准确的说应该是有影子找本体，不过当我翻开第一页的时候，我就觉得，对，就是它了。二十多行对话组成的楔子就好像是那个雨天屏幕上浮现的那一段段独白。一个人、一把利器、一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小镇，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眼前的文字与记忆中的画面交织着，然后形成了新的画面。渐渐地我理解了人们对对古龙作品的评价，它的确很快，一段接一段，就如同傅红雪的刀，没有多余的情节，没有多余的人物，名字只需要三四个足以；它的确很武侠，这么快、这么酷、这么尖锐、这么有节奏感的文字难道还不够武侠吗，当然够，文字本身就是武俠。之后的时间里我有拜读了《小李飞刀》系列的其他部分作品和《楚留香》全系列，无疑都让我如痴如醉，不过每当回过神来，眼前还是那个傅红雪，还是那句“天涯远不远？”，当然这其中的原因除了古龙犀利的文笔意外，也多多少少映射出了我内心的孤僻和阴暗。

古龙的作品固然是受到不少像我这样的男性读着追捧，但是恐怕很难得到另一半边天的认可。在高手编织的棋局中，女性角色多数不是体弱的花瓶就是阴谋的祭品，满满的都是男性荷尔蒙气息。不过同为三大宗师之一的另一位大师却在这方面独树一帜，堪称“妇女之友”。《白发魔女传》作为梁羽生最著名的《天山》系列开山之作，就让我领略到了另一种性别的武侠。其中最令我记忆深刻的是《云海玉弓缘》，这是第一部令我读到流泪的武侠小说，不得不说只有像梁羽生这样能够描绘细腻感情的作者才能把握女性的形象，而那种执着却又不失骨气的情感正是女侠的独特所在，也是最打动人的东西。

2016年2月，由于某种机缘巧合，我开始了《黑血》的写作，作为第一次的试水作品，我借用了《雨血》系列的故事背景和人物，在稍作改变之后开始描绘我心中的发生在不久之后的故事。作为同人续写作品，采用古龙式的写法是我的第一选择，然而鉴于我稚嫩的文字能力，实际上我只是在模仿《天涯明月刀》的风格。于是我也用一问一答的方式作为故事的开篇，用诡异的气氛为整个故事奠定基调。我尽量避开人物的身份、背景甚至是名字，努力制造更多的神秘感；以多段落、片段式的描写为主，甚至采用全对话的方式来推动剧情。期间我也尝试学习梁羽生大师的写法，让女性主角更多地浮出水面并扮演不亚于男性的重要角色。末尾为了让故事不止于简单的悲喜剧，我尝试着用一种类似于蒙住观众双眼的方法给出一个开放式结局，不过我的勃勃野心可能反而使得结局充满歧义。从一个鲜为人知的游戏开始，以一篇自娱自乐的小说结束，我与武侠的这段故事也可谓是戏剧性十足。

如果某一天我有幸让整篇文章得到更多人的浏览，那么他们一定会奇怪这个故事中有古龙有梁羽生，为什么唯独没有谈及金庸？说来惭愧，本人完完整整读过的金庸大师的作品仅有《越女剑》一篇，实在是没有资格写在这里；另一方面，金庸的作品更对注重人物长时间跨度的的人生描写，并在其中融入了更多关于民族血脉、国家命运的内容，这对于人生阅历尚浅的我来说又能接受多少呢。或许我会在人生的另一个节点重启这个故事，填补这个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