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莫逆之交》

2018-05-14  本文已影响77人  赖维书
《父亲的莫逆之交》

      左为程玉生师伯,右为作者父亲

《父亲的莫逆之交》 《父亲的莫逆之交》

文/赖维书



《父亲的莫逆之交》

我父亲1920出生,祖父赖显堂,祖母赖杨氏,在永川大磨场经营一个很小的银饰手工店铺,祖父是一个三天不说两句话的诚实人,当家的自然是我祖母赖杨氏。

大磨场,很小很小,但却很有名气。

传说此地最早叫“水井坝”,有一泉水终年不息,三国时期蜀国名将张飞曾驻扎于此,因其酒量惊人,走到哪里首先要解决酒的问题,于是,在水井坝用一座直径八尺的大石磨,把五谷杂粮碾碎,张飞酿酒团队工艺独特,“磨子酒”从此远近闻名,泉水甘甜酒香百里。久而久之,水井坝就聚集了大量的房与人,既然有个大石磨,大磨场由此而得名。

我父亲排行老二,上有姐下有弟,由于有点小聪明,经常做些超出人意的事情,祖母即喜又虑,读书二册,十三岁跟人学医,无赖耍性取向已定,医术学不进,学成了抓药师。据他后来给我们吹,所有的中药材名字,他还可以反起来背。既然可以倒背如流,何不学医生。我父亲嘛,生活认真,执着自信。

父亲十六岁那年,大磨场另一家药房来了一个十九岁的徒弟,他叫程玉生,1917年生,四年私塾文化,文笔高于父亲,唯独,程公子父母已经远去,祖籍泸州土主人,孤单一人来大磨谋生。我父亲是个好动讲义气之人,也喜欢与有知识的人成堆,自然地,赖与程,程与赖,海誓山盟,结为兄弟。我祖母甚是欢喜,一个调皮匠遇上了一个有文化的人。

他们多少次在大磨场街上来回溜达,也有多少次在菜油灯下谈论自己的人生,多少次互相学习交流,也有多少次相约快乐出行。友谊在青春中成长,友谊在岁月中跋涉。我们也要努力学会挣钱,我们也要绽放自己的人生,最后双方约定,共同发展,去做药材生意。

说干就干,让能力度量一下这对兄弟。我父亲在重庆贵阳等地负责采购药材,程师伯负责在泸永津销售,程师伯文化功底扎实,帐目往来清晰,双方紧密配合,步步为营,嘿,几个回合,居然有了较好盈余,分享利润,开心時刻印记着兄弟情深。老辈往事,曾听我父亲说起,今有程师伯有生之年留有文字,足见当時分红時的喜悦。

《父亲的莫逆之交》

程玉生师伯手迹,红圈内为年轻时做生意的分红记载

双方已长大成人,程师伯回土主安家营生,父亲在大磨继续努力,两家虽然相隔数十里,总要有事没事聚聚,只要带个口信,马上就会你来我去,每年各自的生日,总会有他或他的身影……

友谊在解放前铸就,信任在新中国前行,快乐在晚年中延续。

解放前夕,父亲从大磨搬到了朱沱,双方距离又多了几十里地,聚会次数有所减少,但每年总有那么一次两次,程师伯有文化底蕴,对社会实践都是一些成功的范例,曾连续担任泸州几届人大代表,历任土主商会负责人,什么院长经理挨倒当完,直至退休养老。而父亲则一直处于农村商店谋生,但父亲却从来不去嫉妒别人,总会去请教学习,他们在社会主义的建设大潮中,经历了很多很多,遇到困难总有互相关心帮助,共同度过一些人生低谷。比如在文革中,我父亲遭到了所谓的批斗会,一个普通的职工,在那个時候却要承受一些无法理解的事情,事后,我父亲专门到土主去找陈师伯诉诉冤情,陈师伯说,过了的不去追问,你本身没问题,互相批斗只是時代的特色而已,振作起来,拿出你的自信......

退休后,父亲与陈师伯总有千言万语,一年几次见面,吹不完那些陈年旧事,当然,还有纸牌大贰。陈师伯的宽容大度,父亲的从不服输,他们的友谊也许是互相的包容,也许是互相的敬仰,也许是共同的爱好与追求,让他们完成了做一生朋友的决定。

此后,两位老人已先后去世,陈师伯于1999年3月去世,享年82岁,我父亲于2013年4月去世,享年93岁。

陈师伯去世的那些日子,我父亲带病坚持去送行,直到全部后事处理完毕。

今天,当我们双方子女相见時,真的感叹他们老一辈那种纯真的兄弟友谊,那种感觉,那种笑容,那种随意,那种亲密。感叹他们之间的挚着精神,共同完成朋友之间的最后人生。

哎,他们的这种莫逆之交友谊,在当今的我们这一代或者下一代,真的难寻。

相识满天下,相知有几人。

得千金容易,得相知之人太难。

祝福逝去的父辈们,你们在天国慢慢叙,开心地叙......

2018.5.14日于重庆拿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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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作者近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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